“我前幾天親自把她送走的啊。”
與此同時,幾百公里外的濱陽。
受崇京及附近幾城地域暴雪的氣候影響,濱陽這兩天也一直陰霾不散,陰冷撲面。
短期出租的單身公寓里,幾乎沒有任何光亮照進去,所有窗都被窗簾死死封著,光被阻擋在外,留給室內形成繁衍水苔細菌的溫皿。
廚房傳出滴答,滴答的漏水聲。
閉塞狹窄的臥室里幾乎見不到任何光線,家具也幾乎沒怎么被使用過,行李箱敞開攤在地上,安眠藥的瓶罐倒了,圓形藥片安靜地睡在桌面上。
這股幾乎湮滅所有生動的死寂布滿房間里每一寸地,女孩蜷縮在臥室一隅。
秒針劃過某個領域,突如其來的聲音闖破這一室的寂若死灰。
“滋”
“滋”
手機在地毯上亮起屏幕,映照了明寐藏在凌亂黑發中的紙白臉龐。
半耷拉的眸子幾乎失神,黑眼圈烏重,像被抽了魂的娃娃,明寐挪動僵硬的目光,對準屏幕上的來電人姓名。
景淮。
因為消瘦,手指都愈發突出骨節,她伸出手去,壓抑著不自覺亂掉的呼吸,拿起手機,接通,放到耳邊。
景淮的音質很獨特,沉韌好聽,說話咬字很輕,聲線溫柔卻絲毫不會覺得缺少力量感。
因為嗜睡,嗓音里就常常混著一股慵懶的沙啞和拖腔。
“喂怎么才接電話。”
“回濱陽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順利清醒,明寐眼眶剎然一熱,抬手捂住嘴,不讓哽咽溢出。
努力吞咽平息委屈,她放下手,小聲回“嗯家里突然有事,忘跟你打招呼了。”
“什么事這么急,都沒回家一趟。”電話里傳出一些風噪聲,景淮似乎在室外。
她不知道向光云有沒有跟景淮隱瞞自己已經知道他病情這件事,故作平靜,拿出往常無所顧忌的隨意語氣“事兒倒是沒什么,就是太久沒回了,想家。”
“這不,也快過年了,家里熱鬧。”
景淮似乎笑了一聲,“是在埋怨我讓你感覺冷清了”
眼眶逐漸誕化出不爭氣的渾濁,明寐隔著電話無聲使勁搖頭,眉頭因為隱忍越來越緊皺。
“回去也好,崇京今年的冬天氣候太差。”他的嗓音亦如往常爽朗,聽不出虛弱,“過年,替我跟明叔說聲過年好。”
另一只耳朵捕捉到了什么異動,明寐腳下一縮,趕緊回應,有些急切“行,再聯絡。”
然后直接掛斷電話。
“嘭”
“砰砰砰”
木質防盜門一直在承受劇烈地毆擊,每次重聲所產生的那種門板迸裂聲,都像是即刻被攻破的恐怖預告。
手機隨著手抖掉落在地,明寐心臟一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陷入不對勁當中,雙手捂住耳朵,眼睛越來越紅。
“明寐你他媽給老子開門啊”
“躲得了一次你以為能躲一輩子你個臭娘們”
是吳廣浩的聲音。
“不給錢我們就一直鬧殺人償命”
“對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