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干瘦,柳素怯懦的氣息削減了她的容貌,所以現在柳洛明明不如柳素漂亮,柳洛和柳素站在一起,任誰第一眼都會覺得柳洛更為明艷、大氣、
“夫人,要是那位溫小姐不愿意替嫁怎么般”
柳洛回頭,這個動作讓她頭上發簪的流蘇微微晃動,她笑得溫柔,下巴微微揚起,又帶著點矜貴自傲,“我那個姐姐是知恩圖報的,云沭愿不愿意不打緊。姐姐會讓她點頭的。”
“可是,這一場婚事沒幾個月了,要是一直拖著,那可怎么辦”
柳洛豐盈的面頰笑起來更顯得溫和,眼里帶著銳利光芒,“我姐姐不是出門了嗎那就是她的辦法。”
溫云沭聽到了這里,有些著急了,母親出門是做什么
她著急的情況下,長了腳的意識消散了,瞬時間重新回到了小小浴桶里。
溫云沭揉了揉眉頭,她的腦袋有些脹痛,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個預感,剛剛那種玄妙的感覺外放今天再也做不了了。
母親出門是做什么了
很快溫云沭就顧不得多想了,大腦的鈍痛很快化成了針刺,并著身體的疼痛折磨著她。
溫云沭抬眼,遠處小桑在認真刺繡。
她不想驚動小桑,整個人往下沉了沉,讓水包裹了渾身上下,一直到憋不住了,這才浮上水面。
溫云沭只會用她的靈識外放,卻沒用靈識抱守歸一。
倘若是溫云沭內視就會發現,她的丹田里有一座沉默的火山,火山在今天上午她與母親的對峙之中爆發了,熔漿在她的體內肆意流淌,拓寬了她的經脈,而她的痛苦來源便是這“熔漿”。
溫云沭浸潤在水中,她的肌膚慢慢浸潤出來了一些灰污,那灰融入到了浴桶的水中。
隨著灰泥的浸潤出來,溫云沭身上的疼痛在減少。
好像是灰泥就是她疼痛的根源,現在灰泥從毛孔排出,疼痛就隨之消失。
自脖頸以下的部位被水浸潤著,而她裸露在空氣之中的臉上漸漸裹上了一層灰泥,而灰泥很快就干涸,成了粉塊一團團墜落在水中。
只有溫云沭鬢角的幾根頭發黏住了一小團的灰泥,最終粉團掛在毛發上沒有往下落。
等到小桑繡完了一朵花以后,見到了自家小姐,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一桶水,水已經成了淡淡的灰色,空氣之中還彌散著淡淡的腥臭味道。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小桑沒有驚動旁人,只是小心問著小姐,她一切都是以小姐為先的。
溫云沭原本是閉著眼的,現在睜開了眼,她從水中站了起來。
她打開了自己的右手掌,這里曾經被一顆鐵釘重重貫穿,最好的金瘡藥使用以后還是留下了厚重的疤痕,而現在這一道疤淡了。
剛剛在浴桶里,腦袋脹痛得要炸開,現在溫云沭覺得頭腦清明,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都浮現在腦海之中。
原本父親的容貌都已經開始淡忘、褪色,她得借助畫像才能夠記住父親的容貌,而現在有關于父親的一切栩栩如生,她甚至可以輕松地回想父親身上的墨香味道,也可以想起來父親如何握住她的手教她練字。
溫鶴“云沭你比我的天分要高,當時我看著凝氣正心這本書,根本沒有任何的力氣打開,你卻可以打開這本道書,若是你在祖地,得以洗髓伐骨,便可以修習道術。不過如果借用了溫家的靈藥洗髓伐骨,那么就要承擔鎮妖的職責,云沭這樣也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留在鎮妖塔里一輩子不出來,也太可憐了一些。”
洗髓伐骨四個字在溫云沭的心中回蕩,尤其是當今圣上信服那位紅蓮道長,她曾經也見過那人踏劍飛行。
這個世道是有道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