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媽都在醫院上班,爸爸是個醫生,媽媽是個護士,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回家晚。
過了九點鐘,吳媽看他時不時看表,大概猜到他不放心景春,主動去隔壁敲了門,回來說,阿春已經回來了。
他“嗯”了聲,終于才從客廳回了房間。
所以他這會兒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把情緒帶到了現在。
“沒有。”他回答她,“為什么會這樣想。”
景春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擠出一點淚意,入戲道“你都不怎么跟我說話,也不怎么理我,偶爾還對我很兇。”
比如剛剛。
桑尋眉頭皺得更深了“沒有。”
他像是覺得兩個字確實有點敷衍和無力,他倏忽抬手,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真的沒有,我只是覺得晚上出去不安全,沒有兇你的意思。”
景春只覺得晴天霹靂駭人聽聞,這個人怎么摸她頭,他抽什么風,發什么病。
“富貴兒,他是解鎖了什么奇怪的屬性嗎他以前這樣過嗎等他記憶恢復了會不會殺我滅口”景春在心里呼叫富貴兒。
富貴兒把藤條拆得七七八八了,這會兒懶懶散散道“他想泡你。”
景春就知道指望不上它“你少看點兒亂七八糟的東西吧泡你個大頭娃娃。”
景春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哦,我知道了。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對我這么冷淡。”
得寸進尺,是人類的本性。
她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人類。
“嗯。”他說,沉默片刻,又加了倆字,“可以。”
真是難為死他了。
景春終于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眼睛會微微瞇起來,像只貓咪,懶洋洋的。
他總覺得她也不太想理人的樣子,還以為她根本不在意他是冷淡還是熱絡,原來是錯覺嗎
景春上了車,覺得這真是歷史的一大步,她對他的冷淡積怨頗深,好像終于把這大冰塊撬裂了一點,她覺得不做什么好像就很吃虧。
于是她今天挨著他坐,先是問他“能不能把你作業借我抄抄。”
第一個問題就讓他皺了眉,他說“自己寫。”
景春“哦”了聲,低著頭眼珠子亂轉,忽然看到他手受傷了,拎起來看了眼“怎么不貼個創口貼”
“小傷。”
景春從書包里翻出來一個,替他貼,但找不到角度,只好把他胳膊半抱在懷里。
桑尋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我自己來。”
景春還是幫他貼好了,順便夸一句“你的手很好看。”
桑尋清了下嗓子“坐好,別亂動。”
景春低下頭,一秒低落,故技重施“你如果真的討厭我也沒關系的,我可以不打擾你。”
桑尋“真沒有。”
他搜刮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話來佐證自己的觀點,于是只好把手伸過去,“那你看吧”
景春“”
她怎么突然發現他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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