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景春目不轉睛地盯著富貴兒。
富貴兒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問了句“你其實都猜到了吧”
景春反問“你覺得呢”
富貴兒覺得她詐自己“所以你猜到了多少”
“所以你瞞著我多少”景春也不給他糊弄自己的機會。
富貴兒抬起翅膀抱住頭,煩躁地在地上滾來滾去,“你以前多溫柔啊,怎么變成煩人精了”
它有些遺憾地嘀咕了句,“你這一世竟然真的不笨。”
景春嘴角抽了抽“你好意思說誰啊”
難道界最強煩人精不是你自己
富貴兒滾累了,爬起來,嚴肅說“沒錯,你就是春神,你沒死,你女兒死沒死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為是死了,但最近發現好像”它不敢確認,也就不敢亂說,“好像有點變故。”
其實景春在密室里就猜出來了。
只是她覺得荒謬,不可置信。
哪怕終于聽到富貴兒開口,她也還是有些迷茫,她想不起來關于初任春神的任何事,她無法把故事里的那個人和自己建立任何的聯系,理智告訴她她就是春神,但那些故事,如同另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富貴兒攤手“我就說等你自己慢慢想起來嘛你非要問,問了你又不信,信了你又想不起來。”
景春皺了皺眉“他也知道”
富貴兒望天“你摸他第一下他就知道了,但他不敢信,他甚至害怕是夢,連話都不敢跟你說。”
景春“”
景春本來還想問一句“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
但她記得自己說過好多次了,富貴兒這種無恥的鳥,是根本不會因為說謊而羞恥的。
富貴兒膽子又大起來,飛到她肩膀上站著,翅膀勾住她腦袋“所以你讓他再生一個,他很會帶孩子,不行我帶,我這么賢惠正直又善良。”
景春忍無可忍“滾。”
過了會兒,問它“你知道他本體現在怎么樣嗎”
富貴兒歪了歪頭“那能怎么樣呢他本體杵在不周山,就跟喜馬拉雅山長在地球上一樣,難不成誰還能把喜馬拉雅山搬走”
景春咬了咬牙“我怎么那么想揍你呢”
“靠,你真的變了,你變得好兇,我好害怕。”富貴兒捂著臉,裝作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時不時還露出半只眼偷偷瞄她。
景春把它扯過來打了兩巴掌,終于才解氣。
“富貴兒,你有病”
“呸呸呸呸呸”富貴兒跺腳,“壞女人。”
景春打累了,癱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任由它開始狂怒“對,我是壞女人,我是毒蘑菇,是食人蟻,是巨齒獸,是哥斯拉,你咬我”
她和富貴兒貧嘴了一會兒,竟然就睡著了。
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或者做噩夢,但其實她腦子里什么都沒有,那故事讓人悲傷,但又恍惚覺得不是自己的故事。
狗血電視劇里總有失憶的橋段,景春以前覺得挺可憐,但突然又覺得,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無知也挺快樂的。
她也有點明白桑尋聽她講故事是什么樣的感覺了,大概比她更覺得離譜。
景春早起去找桑尋一塊兒去上學的時候,桑尋頂著眼底的青黑,有氣無力地問了聲“早。”
“你昨晚做了什么噩夢。”景春問他。
是肯定句,不是問句。桑尋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問了句“你偷偷在我房間裝監控”
景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
順便告訴他“下次接了我的花,不要放在床頭。”
桑尋覺得有些聳人聽聞,但最終還是沉默應了句“哦。”
景春笑了笑“你接受能力挺好的。”
“嗯。”桑尋想了想,“不然呢”
倒也不是不震驚,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了,質問她為什么會這樣,好像都沒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