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畫瀾的神色很是探究,他甚至在這一瞬,不顧所有明面亦或是暗面的規則,張開了靈識,又在頃刻間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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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識范圍之內,沒有虞別夜本體的存在,只有面前這個,縱使以靈識也難以探出真假的替身傀。
若非他清楚地知道虞別夜絕無可能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自己銀發的姿態,恐怕連他都能騙過。
這就是替身傀嗎
虞畫瀾再看向面前的銀發少年時,眼中已經充滿了與此前不同的、佯做平靜也難以掩蓋的炙熱。
“阿夜。”他的聲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輕柔“你的本體在哪里在羅浮關外還是在更遠的地方”
合虛山宗里,虞別夜與替身傀共享所有感知,替身傀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但傀到底只是傀,不會做出那么多細微的表情。
虞別夜甚至有些感謝此刻不是自己的本體在場,否則他聽到虞畫瀾這樣的聲音,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當場妖化。
他聽過太多次虞畫瀾這樣的聲線。
在有求于虞畫棠的時候。
有求于她,卻又在她回應了自己的請求后,將她按在身下凌虐的時候。
虞別夜閉了閉眼,將那些畫面與更多的憤怒強壓下去,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滄魁山妖潮。你起陣,我有問必答。”
他說得簡短直接,虞畫瀾卻已經明白。
其他人或許一無所知,但常年在畫廊幽夢之中的虞別夜對他布置過什么,心知肚明。
“我可以不追究你去合虛山宗的事情。”虞畫瀾道“你的本體在哪里”
“少和之淵外門弟子,按照門規,可以隨意去留。”虞別夜冷淡道。
“外門弟子你所享受的一切資源,哪一點是外門弟子的待遇了”虞畫瀾的手指屈起,語速也開始變慢。
虞別夜當然知道,這是虞畫瀾動怒的象征。
過去的他在看到這樣的征兆之時,便知道,自己恐怕又要直面一場骨肉刑罰。
但此刻,他卻笑了。
虞別夜看向虞畫瀾的眼眸,隔著替身傀,露出了一抹譏笑“不然呢我是什么”
虞畫瀾長久地沉默下去。
他的眼瞳落在油鹽不進甚至多少好似有些有恃無恐的虞別夜身上,像是看一個死人。
許久,他慢慢飲盡杯中茶“我要一具替身傀。條件你提。”
虞別夜盯著虞畫瀾的眸子“我提你確定”
止衡仙君笑吟吟地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像是這一場交易的旁觀者,卻又在虞別夜說出這句話后,有意無意地落下了茶杯。
茶杯底與茶托碰撞出了一聲清脆。
像是在提醒自己的在場。
也像是在為虞別夜的這句話兜底。
虞畫瀾揚起下巴,目光落在面前的替身傀上,良久“滄魁山妖潮,我解決。”
虞別夜一瞬不瞬地盯著虞畫瀾“我還要望階仙君無恙回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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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強人所難。
望階仙君破關而出,修為便已經有損。想要達到虞別夜所說的這種無恙,除非虞畫瀾倒貼自己的修為進去。
更重要的是,這句話背后還有更多的含義
望階仙君全盛狀態下還在一日,便沒有人敢對唐家下手,合虛山宗不會亂,他也不可能從凝禪手中強搶招妖幡。
虞別夜不等虞畫瀾做出反應,只起身向前,在虞畫瀾手邊放了一個空著的玉匣。
“虞掌門若是同意,就在這里留下身體的一部分。”虞別夜語焉不詳地與他擦身,側臉看他,露出了一個短暫的笑容“任何一部分都可以。”
那一日的交易進行了很長時間,止衡仙君拒絕在之后透露任何細節,虞畫瀾走后,他的臉上帶著十足的疲憊,認真打量了銀發的虞別夜替身傀許久后,道“得想個辦法也來一個。”
段重明抱胸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我師妹居然有這個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