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南溟幽泉的小世界中的所有記憶,問殘魂老爺爺,他也閉口不談。
但謝柏舟卻總覺得,他像是已經與祝婉照相愛過一場。
所以他終于慢慢開口“可以試試。”
祝婉照松開他,笑容更深了一些“好,不急。我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來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殷雪冉專門去了一趟淵山。
段重明已經住進了虞別夜為他親手搭起來的小院,小院規劃漂亮,占地不小,甚至設了四季如春的大陣,在這皚皚雪夜之中,段大師兄依然著春衫,領口大開,露出了些腹肌的線條。
殷雪冉的目光在上面落了一瞬,耳根微紅,下意識要轉開視線,卻又硬生生停住。
他想露,她多看看也不是她的錯。
所以殷雪冉正大光明地看了過去,嘴上卻道“怎么,你就真的在這兒給師姐守山了這些天打了幾波啊”
段重明大大咧咧靠在躺椅里,順著殷雪冉的話抬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和上面的劍傷“也就波人吧。”
殷雪冉“嘖”了一聲,還是上前給他點了醒靈“怎么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學醒靈。”
段重明滿不在乎道“學會了,就不怕受傷了,打架若是不怕受傷,刀技就不會精進。我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刀的人,怎么能被一個醒靈困在原地。”
殷雪冉抬眼看了他一眼,紅衣大師兄的神色極其傲然,眉梢眼角都是桀驁和飛揚,甚至還有點兒得意洋洋
,她看了他片刻,心情卻倏而放松了許多。
這些天來,連續使用血緣脈力,她的精神一直是緊繃著的。
看到這樣與往昔無異的段重明,她才有一種落在了地面、回到了正常世界的感覺,連帶著眉眼都變得輕松起來。
“行吧,隨你。”
她揮了揮手“走了。”
她越過段重明,就要踏上那條無數人來卻至今都無人踏上去的上山的路。
才走了兩步,卻聽段重明的聲音懶洋洋從她身后響起。
“注意安全。”
殷雪冉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
她知道他說的不是登山,而是她潛伏在祝婉照身邊這件事。
段重明應該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卻能看出她的一身疲憊。
殷雪冉的唇角揚了起來,就這樣一路到了山巔,再將自己手中的留影珠交給了凝禪。
她什么都沒有多說,只是在臨走的時候,聞見了一片桂花香氣,然后下意識抬頭看去。
是虞別夜掀開門簾走了進來,他神色溫和,與殷雪冉此間每次見到他時的模樣都不太相似,手中還端著一碗桂花糖芋苗,放在了凝禪身側。
除了最初他進來時,禮貌地向著殷雪冉點了點頭之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殷雪冉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凝禪身上。
也是在落在她身上時,他眼中的寒芒才會全部斂去。
凝禪才抬手,他就已經將工具落在了她的掌心,兩個人之間縈繞著一股其他所有人都無法插手的微妙氣氛,像是早已演練了千百遍,默契無比。
殷雪冉一邊回憶起了段重明當初大呼小叫的那句“萬萬沒想到凝禪居然好的是這一口”,一邊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細節。
如此想了片刻,她要起身的時候,動作卻倏而一頓。
她想起來了。
她知道自己在看留影珠中,被虞畫瀾掐住的那張臉時,感覺到的熟悉感是哪里來的了。
與那張臉的五官極為肖似的,是虞別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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