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間的那幾十分鐘又回到盛檀眼前,陸盡燃衣服散
亂,
難耐抬頸,
筋絡隆起,手臂肌理修長賁張,呼吸灼人。
她目睹時產生的念頭始終沒有傾倒的出口,還在深處不斷發酵。
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是種恥辱么,是輕浮么。
不是吧,只是作為一個活著的人,再尋常不過的沖動和需求。
盛檀把奶香的沐浴乳揉出泡沫,緩慢涂抹,透白皮膚在水中顯出玉石的質感,她閉眼,逐漸咬住唇。
填滿空間的熱霧里,懵懂的鹿在大雨中好奇探索方向,越過綿綿密林,行至水源的邊界。
陸盡燃進房間后沒有開燈,一直站在門口,那件被盛檀拒絕的衣服攥在手里,冰涼的布料皺成一團。
他眼里的黑跟夜色相融,嘴唇還殘留著她留下的熱感,像那些年里奢想出來的夢幻泡影,拼著命想攥緊留住,也只是得到她毫不留戀的遺棄。
因為不是真的愛,所以可以上一秒親密,下一秒撇清。
秦深呢,那樣正常長大,坦蕩溫柔的,才是她本來會喜歡的人,對么,不管他怎么樣,她都不可能愛一個內里殘缺扭曲的小怪物,對么。
陸盡燃從包的側袋里拿出另一張房卡,多余的,憑空出現的,屬于對面盛檀的房間。
她一邊無所顧忌地刺破他,一邊留給他房卡勾著,他在她眼中不是會疼的血肉之軀,他只是一個還不達標的工具。
胸腔里的揪扯感拽著他俯下身,低低咳了兩聲,房卡把手硌出深深殷紅,身體卻還為她不知羞恥地燙著。
陸盡燃站直,去浴室用冷水沖洗,出來抓起那張卡,就聽到門外有人經過,輕微對話聲傳進來。
“片場特帥的那男的,是盛導男朋友嗎,好般配哎,一看就家世好性格好,有顏有錢。”
“看著不像,不過應該想追盛導吧,眼神挺明顯的,我剛從窗戶還看他在酒店樓下,提著不少東西,估計還想約盛導出去”
聲音凝固成錐,扎著遍布瘡痍的心臟,陸盡燃返身走到窗邊,他這一側窗口朝著酒店大門,從三樓的高度望下去,清楚看見秦深在樓下,手里拎著幾袋宵夜,正打電話。
打給誰,連猜都不用猜。
陸盡燃眼里失溫,握著房卡的手指節繃白,他把簾子一扯,大步走出房間,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刷開盛檀的門。
隨著輕輕落鎖,一門之隔的浴室里,嘩嘩水聲和著床尾的手機震動連成一片。
房間里只開了一線昏黃壁燈,浴室玻璃門透出模糊的瑩白光暈,亮起的手機屏就成了室內最大光源。
上面的三個字在門口就能看到,秦深哥。
她還叫他哥。
如果她聽到電話,是不是已經出去了,為了刺激他,還是為了真實的本心。
陸盡燃扣住浴室的金屬把手,那些他從來沒擁有過的真心,她也許輕易就會給別人,一絲一縷,都是他拼盡全力也得不到的。
過度的酸痛脹得他喘不過氣。
盛檀,你看見我流血,
會開心嗎。
陸盡燃眼底微微泛出紅,他不管不顧壓下門把的那一秒,里面聲響隨著門縫開啟而放大。
水流砸著身體和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