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動靜里,還夾著他貪戀的那道嗓音。
很輕,細微的,斷斷續續,婉轉短促,像從嗓子里夾碎了擠出來,酥軟清媚。
他手猝然頓住,攥成拳。
盛檀呼吸緊促,紅著臉把水放到更熱,她不得要領,難受得又酸又懶,有什么橫沖直撞找不到出路。
她放棄折騰,匆匆洗完,裹住自己帶來的浴巾,濕漉漉頭發簡單一包,滴著水走出浴室,先被震動聲吸引。
她眼睫上都是水,房間里又暗,連壁燈也不知怎么關掉了,什么都看不清,直接過去拿起手機。
勉強看見是秦深,她猶豫了一下,正要劃向接聽,終于聽到了沙發那邊的呼吸聲。
盛檀一凜,但僅僅電光火石的瞬間,她就意識到是誰,繃起的骨骼像接觸到火苗,迅速軟化下去,按著手機的指尖卻沒停,作勢要繼續劃動。
隱在陰影里的人沖上前把她抱住,手機從她沾水的手指上滑下,震動著掉在一邊。
盛檀隨之一晃,頭上的毛巾松散,長發濕淋淋披開。
“陸盡燃,你沒看見我要接電話”
后半段所有內容都被他侵吞進口中。
他手指穿進她發間,揉得滿掌水汽淋漓,她只是隨便別了一下的浴巾逐漸掛不住,全靠起伏的弧度艱難維系著。
“是要接電話嗎,”
陸盡燃指腹按著她嘴角摩挲,沙啞又天真地問,“姐姐不是在學我嗎。”
盛檀唇瓣熱腫起來,扯著他衣領重復:“學你”
“學我,”他極低地以聲音撞她耳畔,“玩自己。”
盛檀的聽覺陡然失靈,嗡響聲中,原地拔起的情緒轟的蹦開。
他早就來了。
他聽到了。
但他沒有進去。
手機的震動還在持續,把酒店純白的被子震出波紋,仿佛另一個人就在虎視眈眈,覬覦他賴以維系生命的解藥。
陸盡燃扶著盛檀后腦,她終于看清他染紅的眼廓,他吻她一下抬頭,以受盡委屈的純潔姿態,直視她收縮的瞳仁:“我是擺設嗎,我是你只能看不能用的男朋友嗎,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你不是嚴防死守嗎,不是不讓碰”
“不讓碰,”他再吻,攫取她唇舌,再分開,細細的水光牽連,“但你有權使用我。”
盛檀愣住,本就發泄不出的悶軟變本加厲,她揉扯他短發拉低,他順勢垂頭,一言不發吻住她頸上血流奔涌的淡青脈絡。
她腳一下發軟,向后倒,他箍著她后背覆下去,浴巾不堪掙動,纖長釉白無所遁形。
盛檀徹底混沌,不懂他的“使用”意味什么,一切觸感隨著他的侵略放肆蔓延,擴至她失去遮擋的全部,他不講章法,只以橫沖直撞的本能撩起叢生火焰。
她曲起的腿緊繃酸脹,無可忍受地踩住他平直滾燙的肩,把水和汗混合的浴巾揪出裂紋。
正中下懷,還是遠超預料,她不想劃分,她意識被他臣服般的俯身全然占據,震驚,不能置信,惶亂并攏都不值一提,深夜的海浪吞噬似的瘋漲,席卷一切,唯有被他短發刺著的痛癢能直抵靈魂。
窗外寒風碰撞玻璃,屋內是誰汗流浹背,又是誰頭腦空白,一步登天。
初次剝開的新橙水分充沛,剛出爐的海鹽蛋糕細致拆掉包裝,會顫巍巍流心,被呼吸噴灑著融化,盡數由他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