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走了”非寂聲音喜怒不明。
流景又默默站定,發現勁裝女子在看自己后,立刻露出友好的笑容。勁裝女子干笑一聲,趕緊退下了,偌大的無妄閣再次只剩他們兩人。
非寂閉著眼眸,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煩躁,也可能是不太舒服。
流景清了清嗓子,打破過于安靜的空氣“帝君,他們也不是故意誤會生事的,還請帝君看在他們平日還算忠心的份上,這次就別罰他們了。”
“誰說本座要罰他們”非寂懶倦地靠在王座上,眼睛都沒睜。
然后下面突然就安靜了。
“知道本座要罰誰了”非寂勾起唇角,指尖輕點膝蓋,“胡說八道這么久,你說,本座是該削了你的骨,還是抽干你的血”
流景“”
半個時辰后,貍奴被召回無妄閣,流景已經不見蹤跡,只在地上留了一件外衫,而非寂仍保持流景在時閉目養神的姿勢,如一尊沒了生氣的玉雕。
貍奴心下一緊“帝君。”
“來了。”非寂開口。
貍奴頓時松一口氣,這才詢問“那女人呢”
“亭子里罰跪。”
貍奴一愣,不敢置信地問“只是罰跪帝君,她敗壞卑職名聲也就罷了,還在外頭胡亂宣揚您與她的房中事,實在是罪該萬死,即便現在為大局考慮不能殺她,也不該”
“貍奴。”非寂撩起眼皮,血紅的豎瞳透著幾分詭異。
貍奴大驚失色“您、您的情毒又發作了”
“你素來冷靜,怎么一遇上她便總是如此冒失”非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貍奴跟在他身邊幾千年,當即聽出他平靜語氣背后的不悅,抿了抿唇低聲道“卑職一看她那不著四六的荒唐樣子,就想起陽羲那女人。”
非寂聽到這個名字,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卑職不該意氣用事,還望帝君恕罪。”貍奴已然跪下。
非寂回神,盯著他看了片刻,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你有分寸就好。”
“帝君,您還沒說,召我來所為何事”貍奴小心翼翼地問。
非寂“你還覺得她是非啟的人嗎”
貍奴一愣,皺眉思索“按理說,她若是奸細,平日該謹言慎行才對,可她卻如此招搖卑職現在也不確定了。”
非寂眉眼沉靜,似乎不意外他的轉變。
“可要不是奸細,她來的時機也太巧了些,而且古古怪怪的”貍奴沉默片刻,嘆氣,“她若真不是非啟的人,那咱們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當初給帝君下毒的人早已經死了,連魂魄都沒剩下,證據也盡數被銷毀,他們雖然知道幕后主使是誰,也不打算往下查,卻不代表此事就全然算了,本來還指望通過流景這條線,揪出非啟別的陰謀,趁機發作一番,也算敲打幕后之人。
可若流景不是非啟的人,那先前的一切打算只能作罷。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確定她究竟是不是非啟的人,若是,這條線就可以繼續往下查,若不是想到流景這段時間的種種作為,貍奴恨得耳朵飛起“她若不是奸細,卑職就廢了她的修為,將她鎖在無妄閣的柱子上給帝君做爐鼎,直到斷羽尋回合歡花為止。”
非寂閉了閉眼,蛇鱗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貍奴冷靜下來,沉聲道“她自稱和那個叫舍迦的兔子是表親,卑職已經派人去查證是否屬實,要不了幾天就能有結果不過有結果了也不能證明什么,想知道她是不是非啟的人,還是得另想辦法。”
非寂思緒越來越混沌,聲音也漸漸懶散“她若真是非啟的人,敢鬧出這么大陣仗,心思定是深不可測,尋常的試探對她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