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得不償失,”舟明掃了她一眼,“叛軍好對付,非寂卻未必了。”
流景本來也是瞎貧,見他還晾著傷口,便提醒道“冥域暫時安全,你還是處理了吧,這傷口留一日是一日的危險。”
舟明不語,抬手醞起一團靈力,朝著扎滿萬針草的傷口壓去,原本平靜的眉眼頓時泛起痛色,但不知在顧及什么,強忍著沒有出聲。
他專注療傷,流景也沒閑著,找了個蘋果坐在屋檐下咔嚓咔嚓,等他將所有草葉都吸出來時,她的蘋果也吃完了,又摸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
“仙尊好胃口啊。”療完傷的舟明臉色極差,說話也有氣無力。
流景將瓜子分給他一半,兩人相對咔嚓。
“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流景翹著二郎腿問。
舟明嗑瓜子“我還想問你,怎么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在冥域,識海還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顯而易見,我被人暗殺淪落至此,為了保命才來幽冥宮。”流景沒見到他之前,一直怕被他擠兌,真被擠兌了反而淡定了。
“我也差不多,”舟明笑笑,“你突然消失,我自然要查,結果被人引到你的洞府里,險些死在那兒,無奈之下只能先逃出來。這些人追著不放,我只能躲躲藏藏,直到斷羽恰好需要我幫忙,又告訴我你在冥域,我才過來與你匯合。”
說罷,他又感慨,“我怕非寂發現天界動亂,再危險都沒敢來冥域,誰知你一早就來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在凡間狼狽逃命。”
“都說是被追殺至此了。”流景斜了他一眼。
舟明又搶了她一把瓜子“我雖一直躲著,但也沒少打探消息,如今占據天界的叛軍,正是當年南府那些弟子,幾千年來養精蓄銳,滲透天界每個角落,叛亂之后便快速接管了天界,若我的消息沒錯,他們會在三個月之后的三界會談上,宣布再立新主。”
“野心不小啊。”流景冷笑。
三界會談是由蓬萊老祖牽線、每隔千年舉行一次的大會,各族之首都會參與,前幾屆因為怕她和非寂打起來,蓬萊老祖勒令兩人只能有一個參加,另外一人派人過來,結果倆人都沒來,她讓舟明代為參加,非寂則派了貍奴。
叛軍非要在三界會談上宣布立新主,無非是要一個名正言順。其他四族看到他們,便知道天界早已易主,若敢反對便是與新主作對,若是不反對,就等于承認了新主的身份。
“老祖若知道他們險些害死自己的寶貝徒兒,肯定要教訓他們。”流景瞇著眼睛咔咔嗑瓜子。
舟明看一眼寶貝徒兒“老祖一生,收五族之徒、辦三界會談,無非是為了三界和順再無戰亂,只怕她未必會為你出頭。”
“你這么直接說出來,可就有點傷人了。”流景用瓜子皮砸他。
舟明輕嗤一聲“不過是想讓你認清現實罷了,我的仙尊。”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認清現實又有什么用,我現在自身難保,你總不會指望我能在三界會談前殺上天界吧”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治傷。”舟明說著,指尖順勢搭在她的手腕上,未等探看臉色就變了,“靈力怎么鎖了”
“非寂干的,十天之后就解了。”流景無所謂道。
“一天也不行,”舟明眼底潛藏怒意,可一張臉生得太溫和,瞧著仍是如沐春風,“我這便給你解開。”
“那可不行,”流景趕緊將手收回來,“你要給我解開了,他肯定要生氣,咱倆如今都算是寄人籬下了,還是注意點吧。”
“就任由他這么鎖著”舟明直直看著她。
流景失笑“怎么了這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靈力被鎖的人是你呢。”
“陽羲”
“我知道,你擔心我嘛,”流景笑意盈盈,“但鎖靈力與鎖靈骨天差地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除了不能使用靈力,別的都挺好。”
舟明抿著唇,顯然不認同她的話。
流景只好點點他的袖子轉移話題“行了,把人放出來吧,都鬧多久了。”
“也不知你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每次一靠近你十里之內,便總是這樣躁動。”舟明看著她的神色,知道她心意已決不會解鎖,只能無奈從衣袖里掏出個巴掌大的半透明小姑娘。
小姑娘立刻跳到流景身上,順著她的衣襟爬到脖頸處,抱著她不肯撒手。
流景將人拎起來,笑著戳戳她的臉“多日未見,想我了吧。”
小姑娘沒有說話,而是重新爬到她肩膀上,在她臉上親了親。
“與我從未這樣好過。”舟明泛酸。
小姑娘聞言,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他。
“我錯了,別傷心。”舟明立刻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