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怕暴露身份,只能承認殺了她,這樣一來快速結案,再讓舟明和舍迦找出這些人殺了,身份的秘密就保住了,”非寂抬眸,問了和舟明之前在暗牢時一樣的問題,“可身份保住了,罪名也落實了,保住身份還有什么意義”
他果然除了身份的事,其余的都盡數猜到了,難怪在鬼哭淵時會如此平靜。流景看著他的眼睛,慶幸方才自己及時改變計劃,沒有拿著令牌溜走。
“說出真相,身份暴露,是死;隱瞞真相,保住身份,也是死,”流景嘆息,“最后怎么都得上刑臺,我覺得還是保住吧,最起碼最起碼在你看來,我沒有在身份的事上騙過你,我殺塵憂也只是私人恩怨。”
“不同。”非寂突然開口。
流景不解抬頭。
“本座只與陽羲為敵,并非要屠盡仙族,你若承認身份,本座未必會殺你,但認下謀害冥域皇族的罪名,卻是死路一條,”非寂看著她的眼睛,“除非你斷定,身份一旦爆出必然死路一條。”
屋里瞬間靜了下來。
一片壓抑的沉默之中,流景緩緩開口“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傷你至深的母親,到最后一口氣斷絕之前,仍舊在為自己的親生兒子籌謀,卻從未想過她這么做,會置你于何地。”
她對非寂的問題避而不答,可此刻這番話也句句屬實。
為了親生兒子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去誣陷另一個兒子的妃嬪,到死都想利用另一個兒子達到目的。這個真相對一個永遠停在十歲前的孩童來說過于殘忍,相比之下,她為私人恩怨殺了塵憂這個理由,似乎更能讓人接受。
所以她拒絕了舟明把一切推給塵憂的提議,選擇直接認下了罪名,大不了就鬼哭淵走一遭。她全都計劃好了,誰知非寂太過聰明,許多事根本瞞不住他,如今那些人在他手上,為免牽連天界,她只能將這部分事實說出來。
“帝君,有些事其實沒必要非要求個真相。”流景嘆息。
非寂眼眸微動,抬頭看向窗外的月光,他找到了大部分的真相,卻從未想過她不做辯解的原因之一會是自己。
又或說隱隱有預感,所以才任由她被壓上刑臺,想看她究竟能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寢房內靜靜悄悄,無人再說話。
流景敲了敲夜明珠,逼迫它將屋子照亮,這才把令牌默默放到小花旁邊“帝君,你是何時感覺不對勁的”
“母親來殺你時,非啟還沒死。”非寂淡淡道。
流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兒子還活著,做母親的又怎會以身犯險,除非她不得不這么做。
他做過受寵的兒子,自然也了解慈母的心思。
流景深吸一口氣“只是因為這個”
非寂冷淡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后緩緩開口“還因為本座相信你。”
流景微微一怔。
“信你潑皮荒唐,無理也要賴三分,絕非殺了人就承認的老實人。”非寂補上后半句。
流景“好傷人哦。”
非寂掃了桌上令牌一眼“先回答本座剛才的問題,若是答得讓本座滿意,便準你去殺了那些人報仇。”
流景精神一震“什么問題。”
“你除了是仙族人,還有什么身份。”非寂冷冷看向她,似要看穿她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