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譽之的掌心很暖,他體溫一直都偏高,這點大約和他的身高有關依托于他母親的優秀基因,他的個頭極為優越。讀中學時就比同齡男性高出一大截,現在到了北方,仍舊是遙遙領先。
身材的高大也帶來一些其他的“隱患”,譬如增加心臟的患病概率,骨骼破裂的幾率更高,身體調節的穩定能力較差。
林譽之的體溫一直都比林格高。
今天也是如此。
酒精催發,哥哥的體溫高到林格明顯感受到他手臂的熱感。
烘焙箱里的可頌,熱黃油里炸開的爆米花,鐵鍋里掉進去的花椒粒。這些意象組成他們隔著一層布料的接觸,持續時間不及曇花的一現。
林譽之平穩地扶起她,微微垂眼,看她的臉“喝酒了。”
林格一時間分不清他在自述,還是在詢問、或確定她的行徑。
“只喝了一點點。”
林譽之點頭“沒醉就好。”
他不問她在同誰喝酒,似乎并不在意。和誰都可以,也無所謂,他不過多干涉她的生活,好哥哥都是如此。
林格有輕微的頭暈,她看著沙發上并不具備攻擊性的兄長,視線從他的脖頸移到睡衣,他真的醉了,醉到沒有在意到自己的睡衣領口微微松開,伴隨著剛剛的動作,黑色純棉布料下,隱隱約約露出他肌肉的輪廓,陰影淺淺,沒在其中。
方才林格觸碰到這里。
她喉嚨發干。
酒精發揮它糟糕的效力。
“去睡覺吧,一個月內拔了四顆牙,雖然說不是大手術,也畢竟流了這么多血,”林譽之說,“好好休息。”
說這些話時,他有些無奈地笑“同事生了孩子,請吃滿月酒,拿錯杯子,不小心喝了一杯。”
林格說“我沒問你為什么喝酒。”
“嗯,”林譽之說,“我只是想說一下,免得給你留下這個醫生不專業的想法。我明天沒有手術,上午休息,下午陪你和媽回家。”
回家的事情,之前就說好了,林格毫無異義。
她已經向公司那邊請了一天的假。
說到這里,林譽之按按太陽穴,緩解醉酒后的不適,又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說這個。”
林格說“你喝酒后,話也多了。”
“可能我不適合喝酒,”林譽之說,“晚安,妹妹洗澡時注意,別滑倒,也別泡澡,酒后泡澡容易暈倒。”
林格說好。
她離開的時候,林譽之坐在沙發上,正躬身去拿黑色茶幾上的透明水杯。走到臥室門前時,林格停下腳步,回頭看,林譽之在燈下飲水,沒有往她的方向看。
燈下的陰影襯托得他如涼溪水中的生石。
林格輕輕推開臥室門。
她的確打算泡個澡再休息,這是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