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覺,”林譽之說,“你這是在扮耗子”
林格抗議“能不能用點可愛的詞”
“可以,”林譽之從善如流,“那我重新問一遍,那邊翻箱倒柜的小姐,請問你大半夜不睡覺,是在扮演黑夜搬家小精靈嗎”
林格指耳朵“棉簽呢餓黑暗搬家小精靈耳朵里進水了。”
林譽之松了口氣“幸好不是腦子進水。”
林格擼起睡衣衣袖,示威般地給他展示了下自己鍛煉出的手臂肌肉。
林譽之走來,伸手,打開她頭頂20公分左右的抽屜,取出一包面前。
林格說“放那么高,是不想讓低于190的人看到嗎”
“沒有,”林
譽之謙虛,“只怪柜子設計師太高了。”
林格沒空和他在這里貧嘴,她的耳朵中還有水,很不舒服,晃來晃去,自己拿棉簽也不敢動,猶豫良久,目光放在林譽之身上。
林譽之剛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沒喝,側臉,同林格對上視線。
不用說什么,他已然默認,大步走到沙發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躺這里。”
林格猶豫“站著不行嗎”
深夜躺在他腿上,這種姿勢怎么看都有些曖昧。
“站著也可以,”林譽之說,“不過你要等一下,我先去廚房拿把剁排骨的刀。”
林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拿刀干什么”
林譽之平平淡淡“先把我的腿剁掉二十幾厘米,才方便我平視妹妹那尊貴的、進了水的耳朵。”
林格“滾。”
拌嘴歸拌嘴,其他姿勢的確也不方便林譽之處理她耳朵中的積水。
林格最終還是躺在林譽之的腿上他的身體散發著幽幽的、淡淡的香氣,柔和的檀香木,一點點的香草。躺下后的瞬間,她才意識到,林譽之今天穿的睡衣,正是從她家中取走的、曾被她使用過的那件。
腰間仍舊一絲不茍地打著蝴蝶結,久洗后純棉特有的質感,微微的硬。
隨著他傾身,這蝴蝶結落在她臉側,淡淡的茶花洗后的味道,她冷不丁想起咬住它時的觸感。
林格閉上眼睛,側躺著,臉頰向外,整個兒貼靠在林譽之的腿上,感受到耳朵被他輕輕拽起。
他專注看著林格的耳朵,不需要借助鏡子,在初步勘測后拿起棉簽。
“痛就叫我,”林譽之說,“別動,我不想弄傷你的耳膜。”
林格悶悶地應一聲。
棉簽的入侵又輕又柔,她耳朵里的積水其實并不多,只是人的耳道敏感,一只小飛蟲就能引起不適,更何況是這樣的水。她屏住呼吸,清晰地感受到那根長長的棉簽在謹慎地試探著她的耳壁,少被觸碰到的地方對任何的貫入和摩擦都敏感。林格閉緊嘴巴,不想發出絲毫聲響,卻仍舊在吸足水的棉簽頭撞到耳壁時叫了一聲。
她的背部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癢,未知的顫栗從尾椎骨沿著脊椎升入大腦,忠誠地向周身神經宣告身體的顫抖。
聲音也很顫抖“哥”。
林譽之的手一頓,他極輕地說聲抱歉,沒有立刻拿出棉簽,而是仔細地清理耳朵中的水,才緩慢抽離。
林格感覺整個耳朵都空曠了。
她坐起來,試著晃晃腦袋。
左耳中積水已經消散,她松了口氣,又換角度,打算面對著林譽之側躺,讓他幫忙清理同樣進水的右耳
在臉頰即將貼在林譽之腿上時,對方伸出手,穩穩托住她的臉,掌心撫摸她的臉頰,克制地阻止她繼續躺。
“先別躺,有點熱,”林譽之淡淡地說,“讓我先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