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鬧鐘,無聲的,震動型。兩個小時一次,醒來就去給林格測量體溫,拿額溫槍,輕輕一測。凌晨四點時,她的體溫沒有下降的跡象,林譽之起身去拿酒精和干毛巾,又給她擦了一遍。
仍舊沒有看到她手臂的完整紋身,她一直護著,像藏什么寶貝。
林譽之在尊重妹妹和滿足好奇之間選擇了前者。
有些事情,他可以知道;但有些,他想聽格格自己講。
凌晨六點,外面林臣儒已經起床了,他覺淺,上了年紀的人,對睡覺的需求也減少。只聽到他輕手輕腳地走來走去,偶爾憋不住,咳嗽一聲。
被鬧鐘驚醒的林譽之起身,坐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額溫槍,再度給林格測量體溫37度。
退燒了。
等到傍晚,她的體溫仍舊會上升。
無論如何,現在成功退燒,也是一個好兆頭。
林臣儒在七點半敲響林譽之的房門,疑惑地說格格怎么還在睡,怎么敲門都沒回應。
洗漱后的林譽之,微微半掩著房門,解釋說昨晚格格有些發燒,吃
了退燒藥。
那些感冒藥里有致人發困的成分,藥效上來了,她大約還在睡。
林臣儒毫不懷疑。
他們在八點鐘吃完早餐,林譽之請來的高級私人伴游也到了,和車一同等在樓下
龍嬌本想留下來照顧女兒,一聽伴游說他們的工資六小時三千塊,驚訝得她直咂舌,表示不能白花這個冤枉錢還是出去吧。
就留林譽之一人照顧林格。
林格在太陽高照時才醒來。
高燒后遺癥,最明顯的反應就是身體沒有力氣,察覺到自己躺在林譽之床上后,她幾乎是掙扎著下床,裹著被子往外走。
林譽之在料理臺處煲湯水,聽見動靜,抬頭,看到一臉蒼白的林格。
林譽之笑了“有精神了不枉我一晚上守著你。”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林格說,“明明是我的免疫系統連夜奮戰。”
“是,辛苦了格格體內連夜奮戰的免疫系統,”林譽之頷首,“等我好好燉些滋補湯來犒勞她。”
林格咳了兩聲,聲音嘶啞“爸媽呢”
“出去玩了,”林譽之說,“對了,早晨林爸訂好了返程的機票,后天下午走。”
林格遲疑地喔一聲。
“沒事就先回床上躺著,”林譽之說,“休息休息,緩一緩,等身體養好了,才有力氣和我吵架。”
林格說“你說得就像誰喜歡和你吵架似的。”
“不吵架也沒關系,”林譽之說,“那就和我講講,你為什么要在手臂上紋一朵蘭花”
林格說“因為好看。”
“還有呢”
林格打哈欠,漫不經心“你猜。”
“那我猜一猜,”林譽之看她,“是為了遮擋疤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