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講呢講你的舅舅狠狠地羞辱過我講他險些強吻我、企圖讓我更加難堪講他其實一直在威脅我講這些年,她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收到的那些奇怪照片
但路毅重有一點沒有說錯,林譽之會是他唯一的繼承人,現在的林譽之發展很好,沒有必要為了同她在一起而舍棄這一切。林格曾經怨恨林譽之為了前途拋下她們一家人,但后來發現,這幾乎是所有人都會選擇的一條路。
還是講我不能真的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只是一個還未完全痊愈的病人因為我連自己還能活多久都不確定、所以無法接受一份確定的感情
她現在的情緒穩定并不意味著能夠永遠恒定,那些糟糕的念頭隨時會再度淹沒她,她不確定自己能時刻保持著求生意志。
林格不能講。
她甚至不能多想,一直在努力淡忘的東西,稍稍一多想,就猶如陷進流沙,一點一滴,緩緩淺淺地往下深陷,深陷,再深陷。
愛情不能治愈任何心理疾病。
愛只是愛,病是病。
林格說好。
林譽之說“上面是以哥哥的身份講的。”
小銀勺攪動粥,林格豎起耳朵靜靜聽。
“下面是以情人角度講的,”林譽之說,“林格,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出現第二者。我不會干涉你和杜靜霖之間的友誼,你們可以繼續做朋友,但僅限于做朋友。”
林格問“僅限于做朋友指”
“不許給他房卡,”林譽之說,“也不能和他牽手、擁抱和做。”
林格說“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林譽之沉沉地說,“林格,我正式地、以情人的角度告知你。一旦你和他有任何超出朋友的舉止,我會中斷我們之間的情人關系,立刻,馬上。”
點到為止。
林譽之接受林格的道歉。
早晨他吃的是治療感冒的藥物,天氣寒冷,他昨天回來后,也有些鼻塞,不是什么大病。
林
格也答應兄長,重新審視自己和杜靜霖的關系,不會有超過朋友的行為。
林格也解釋了自己來意,目的地是長白山,行李箱中塞了厚厚一摞的資料文件,為的是找那個經理簽字,幫忙解決父親的退休金問題。
她本想獨自過來,看一看林譽之,然后再坐車過去。這次來哈爾濱,杜靜霖也是自告奮勇,說和那個經理認識,也說自己能說得上話。
所以答應他同行。
林格隱去一點。
林譽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主動給她發消息,這種近乎冷戰的事情令她感到微妙的不安和焦慮。
這種焦慮和不安,才是讓她選擇來哈爾濱的根本原因。
林譽之問了她的離開時間,沒說什么,只在林格要回酒店時叫住她,摘下自己圍巾遞去。
駝色羊絨,細細密密的溫暖,打開后,能把她整個頭和脖頸、肩膀都裹起。
林格在回酒店的車上一直在發呆。
當林譽之今天說出這些話時,林格才認真回顧自己的行為,性轉一下,將林譽之代入自己,把杜靜霖代入成他的異性好朋友
的確不妥。
回酒店后,林格重新編輯短信發給林譽之,做了一個長長的、正式的道歉。患病后的一段時間內,她的語言表達能力下降,而文字表達能力突飛猛進,也不知算幸運還是不幸。
林譽之在半小時后才回了一句。
「沒關系,畢竟我是你哥哥」
林格捧著手機,不知為何,看著這句話,竟有點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