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琛聽著耳邊有些不穩的呼吸,感覺到懷里的人在微微顫抖,他什么都做不了,陪伴是眼前他唯一能做到,且不會傷害到黎澈的事情。
靠在閻琛肩上,聞著熟悉的氣味,黎澈內心的焦躁不安被撫平,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黎澈想解釋自己沒事,嘲笑閻琛大驚小怪,卻說不出口。
想把所有不好的東西藏起來,不讓閻琛發現,只要看著他光鮮的一面就足夠了。
過了許久,黎澈有些不舍地推開他,低聲說“回去吧。”
閻琛觀察他的神色,確定已經冷靜下來,這才松開,路上經過診療室時順便要了一些處理傷口的工具。
回到手術室外的走廊,蕭城抱著膝蓋鎖在墻角,眼眶通紅的盯著手術室大門,閻琛余光掃過,見黎澈神色又有些僵硬,垂在身側的手握得死緊。
“你消毒水過敏”閻琛故意問。
黎澈從雜亂的思緒中回過神,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閻琛“那暈血”
黎澈偏頭看著他,差點給氣笑了“你看爺像會暈血嗎”
閻琛“那你臉色這么臭”
黎澈眼神一閃,隨便扯了個理由“我只是不喜歡聞這種氣味。”
為了掩蓋心虛,趕在閻琛開口前,黎澈又笑盈盈地補充一句“聞消毒水,還不如聞你的信息素。”
閻琛“”
他的信息素只能跟消毒水比
好賴是轉移了黎澈的注意力,閻琛和他一起回到長椅上坐下,拆開帶過來的工具,側過身想拉開黎澈的領口,卻被一把握住,下一刻就對上了一雙警告的眼神。
黎澈擰著眉“干什么”
閻琛壓著聲音“這是我的底線。”
視線交鋒,黎澈先敗下陣來。
他不是不能堅持,只是這里不是能打鬧的環境,蕭城的媽媽正在里面搶救,好歹要顧忌到蕭城的感受。
黎澈扭過頭,一副隨閻琛便的模樣。
閻琛捋開他的頭發,修長的手指勾著領口扯開一些,一整片的血痕從耳后蔓延到鎖骨,滲血的地方已經結痂。
這小子對自己是真狠。
消毒后,閻琛擰開修復用的凝膠。
感覺到脖子上冰冰涼涼的,閻琛手指撫過的觸感異常清晰,黎澈越發不自在,忍了忍沒忍住,低聲問“抹什么東西”
閻琛“藥膏。”
黎澈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小瓶子,伸手去奪“我自己來,慢死了。”
閻琛避開他的手“老實點。”
黎澈咬咬牙,氣哼哼地瞪著斜對面的長椅“那你快點。”
閻琛“”
這臭脾氣,不知道是誰慣的。
感覺到閻琛的手指在鎖骨上來回涂抹,黎澈在心里數著橘子,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如果知道會被閻琛逮著上藥,
他可能就考慮抓輕點了,這簡直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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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追人,黎澈都要絕望了。
當年競選黑海首領都沒這么累過,難道真的是他用的方法不對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等回過神時,閻琛已經抹完藥。
黎澈攏好領口,有些在意地看向坐在地上的蕭城。
近一米九的大高個縮在角落里也是好大一坨,卻給人感覺很弱小,好像一根手指就能輕易地將他擊垮。
走廊里安靜異常,閻琛和黎澈靜靜地陪著蕭城等,一直從中午等到下午,晚霞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斜斜地灑進來,給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金光。
手術室大門上的燈牌啪得一聲熄滅,三人精神一振。
蕭城激動地沖過去,卻因為蹲了幾個消失,雙腿發麻,還沒站穩就差點一頭栽地上。
閻琛一把托住他的手臂,扶著人一起走到大門前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