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半夜,也許是天亮。
余清音睜開眼想去趟洗手間。
她撥開身上的那只手,做賊似的放輕腳步。
然而床就這么大,岳陽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咳嗽一聲作為提醒“要開燈嗎”
剛剛的親密還在腦海里,以至于余清音現在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她道“不行。”
岳陽沒敢逆著她的意思來。
他摸到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一點光不會刺眼,卻讓人有安全感。
從前作為常年獨居的女性,余清音其實對世界有一點恐懼。
她住酒店的時候總是把那種有人要害自己的不安發揮得淋漓盡致,睡得從來不安穩。
但今天有個同床共枕的岳陽在,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自然地窩在他懷里。
岳陽哄小孩似的輕拍著她的背“睡吧,晚安。”
他大概沒什么跟小朋友打交道的經驗,一點章法都沒有。
余清音有些無奈“這樣能睡得著才怪。”
看來是適得其反,岳陽抱著她“我不動你了。”
余清音扭兩下“你手這樣叫不動嗎”
岳陽真的沒動,只是搭著她的腰而已。
他道“這樣你睡不著嗎”
多么有趣的問題,余清音拍掉他的手“現在是柏拉圖時間。”
所以少勾引她。
岳陽本來就沒打算做什么,老老實實把手背在身后。
可余清音又覺得有點不得勁,手腳纏著他“像個大抱枕。”
簡直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岳陽反正柏拉圖不起來,嘆口氣“清音。”
余清音頭還靠在他胸口,一動發梢就拂過。
她道“要聊天嗎”
岳陽沒有穿上衣,露在外面的肌膚幾乎無一幸免,從折磨程度來說堪比凌遲。
都這樣了,還要聊天。
他道“你想說話嗎”
余清音打個哈欠“想睡覺。”
她是真的困,沒多久就不吭聲。
岳陽倒是有點難眠。
他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不知怎么忽然想抽根煙。
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余清音再醒來的時候。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滲透,走廊上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余清音被驚醒,眼睛一下子瞪圓。
這要是只兔子,該一蹦三尺高了。
岳陽伸手在她的額頭碰一下“不怕啊。”
余清音其實知道自己邊上有誰,乍然看見他仍舊慌張,下意識地閉著眼欲蓋彌彰。
岳陽好像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尷尬地摸著鼻子“還睡嗎”
余清音背對著他“你今天不上班嗎”
怎么還趕人的,岳陽“晚點去一趟,同事幫我先頂著。”
今天是周末,他要不是出差趕進度,也能歇一歇。
余清音心想他跟同事一間房,昨晚沒回去,早上起不來,這不明晃晃地昭告天下發生了什么。
雖然是掩耳盜鈴,她還是說“沒事,你快去快回就行。”
岳陽怎么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酒店“那怎么行。”
余清音只好坦白“我現在看見你有點不好意思,你能躲一躲嗎”
岳陽想說不能,又不能叫她不高興,思量再三“躲兩個小時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