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朝曳月丟去。
根本沒想喝酒,但東西丟過來了,下意識接住的曳月。
那瓶子是青色的,上面浮雕一樣刻著一株梅花。
精致,雅致。
瓶子封口完好,果然沒有打開過。
“是青梅酒。”
不管是什么酒,曳月都沒有喝過。
不,其實是喝過的。
他從萬妖之海回來的那天,嬴祇給他斟過酒。
當時喝的太快,忘記了是什么滋味。
打開瓶口封泥,曳月淺淺嘗了一口。
和那天喝得不太一樣,又好像是一樣的。
他這次喝得慢,有了準備,并沒有被嗆到。
但心底絲絲縷縷漫上的澀意、微苦和寂寞,卻叫他好像又和那天是一樣的。
被嗆得,眼底微微滲出一滴水。
不多,很快就會干涸。
他看著遠處明亮的月光,在想,這一刻嬴祇在做什么
是在睡覺。
還是坐在玉霄殿的窗臺前,在和他看同樣的月光
嬴祇喜歡飲酒,也許這一刻也在飲著不知道是什么種類的酒。
他突然感到好奇,想要知道,嬴祇喝的酒是什么。
他想喝,和嬴祇一樣的酒。
就好像,沾染上同嬴祇一樣的氣味了。
這一刻嬴祇的確沒有睡。
他就坐在玉霄殿,窗外就是云海和月光。
月色銀紗一般落下,世界皎潔如白夜。
嬴祇的唇邊掛著淡淡微笑,他的眉眼卻是深靜的,深碧眼眸里無喜無悲,某一刻卻又像是溫柔的。
“他長這么大,很少親近我。的確不容易做決定。”
在嬴祇的對面坐著一個僧人。
那個叫凈悲的佛子,執著茶盞。
“但是,他長大了,應該有朋友。”
嬴祇“大師,情劫很難渡嗎太久了。他很少讓我等這么久。”
“自然難,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劫。”
嬴祇“是嗎”
佛子半闔眼簾“殿下向來聰慧,悟得無上大道,卻切莫小看這情劫。大千世界,無數凡人傾其一生都在度這個劫。”
“情劫并非只是情人眷侶之愛,還有親人友人之愛。是我之與我,我之與人,人之與我,我之與世,世之與我更是一個人存在的本源。”
“若是生出劫數,靈魂便如樹的根生了病,這病甚至會侵蝕人的魂魄,叫人活著卻猶如死去。甚至自愿墮入黑暗地獄,也不想再為人。”
“苦海無邊,此海便是世情之劫海。便是佛祖來了都無法渡過。”
但是,嬴祇不信。
他眼眸微彎,眉睫鋒芒,從容淡淡“即便難以參悟,那么多凡人也都還活著。我的曳月向來聰慧,悟性絕佳,他不會是之一。”
他垂下眉睫,有些慵倦,遲疑了一下“慢一點,也無妨。”
總不至于真讓他等凡人的百年。
對面佛子,只道了一聲佛偈。
“說是心法時,是法非心法。悟了同未悟,無心亦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