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的水汽從池淵的身體蔓延,陌生的溫度透過相觸的那一小片肌膚滲透,像某種難以啟齒的暗示,陰郁冰冷的觸感令人成癮似的著迷。
可愉悅總是短暫。
池淵收回手,指尖不經意似的擦過林妄滾燙的手指,離開得毫不留戀。
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自上而下地審視著林妄,眼睫眨動間,流露出些許說不清的細微曖昧。
林妄心底不上不下,吊的難受。
肌膚相貼的親昵無形軟化了緊張的氣息,林妄呼吸放緩,在池淵的眼神里失了智似的,曲起手指,勾了他手背一下。
上輩子也是個玩的開的,被這么半遮半掩地撩了一通,說出的話也意味不清起來。
“您還是讓我出去吧,不然深更半夜孤男寡男,您這個樣貌身材”林妄看著池淵的眼睛,有些挑釁味道地彎了唇,話音刻意拉長放輕,“不、安、全。”
意識到對方沒有敵意,林妄不再擔心自己現在是個什么身份,緊繃的身體放松,不著調的話說完也沒覺得多不合適。
他們也不認識,陌生人互撩的步驟,他活了三十年,最清楚不過。
四目相接的瞬間,池淵忽然勾了下唇角。
“你可以讓我不安全”
這話聽著太嘲諷,林妄做了一輩子1,還沒受過這種質疑。
他嗤了聲,忘了此刻的仰視角度,指著自己“我不可以”
靠近看才會發現,池淵說話時眼睫會顫,給人一種模糊的親昵和禁欲感,和他此刻的諷刺相悖,卻是恰到好處的,林妄喜歡的類型。
“不然你試試”林妄瞇著眼睛。
修長有力的手臂抬起,滿溢的酒杯剛好抵在林妄的喉結,冰涼昂貴的紅酒順著凸起的喉結傾灑而下,服務生制服很快被濕透,刺激得肌膚不受控地輕顫。
池淵垂著眸,在林妄快要動手前,抬起只剩一點紅酒的酒杯,按在他唇角。
“生氣了”
“不然呢。”被比自己小的男人捉弄似的澆了個透,林妄偏了下頭,滿臉操蛋地想躲開酒杯。
紅酒黏膩膩濕乎乎地粘在襯衫上,隨著呼吸,不斷重復著粘在胸口、緩緩分離的狀態。細微的不適感讓感官變得敏感嬌氣,一丁點風吹草動都呼吸急促,好似要窒息。
酒杯從唇邊移開,冰涼的手指輕蹭過林妄泛紅的耳垂,下一秒,酒杯墜落,僅存的紅酒潑灑在絳色地毯上,留下一塊難以擦除的痕跡。
林妄的心臟也跟著一跳,視線緊緊跟隨著池淵的一舉一動,精神被牽動控制著,還無知無覺。
池淵摩挲著他發燙的臉頰,慢條斯理地挑起他的發梢,細致地碾過耳尖似乎對這一切的興趣都大于他這個完整的人。
林妄不習慣如此沉默,又不肯認輸,輕蹙著眉,緊張與沖動沖刷著理智。他開始躁動,漸漸不爽。
就在他再也忍不住,張開嘴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池淵才用力按著他的唇,開口。
“下次記得,不要倒滿。”
下次成年人無需宣之于口的暗示,在溫熱醉人的酒香里,輕易撕開了林妄緊繃的克制。
一把抓住池淵的睡袍領口,用力到手指筋絡凸起,林妄仰起頭,吻上了池淵的唇。
“嗡嗡”
手機鈴聲響完了一遍,也沒能徹底叫醒蜷縮在柔軟棉被里的林妄。
他伸手抓住手機,塞進旁邊的枕頭下邊,過于輕巧的重量和再次響起的鈴聲,終于讓他睜開了紅腫的眼睛。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房間里安靜到只有他的呼吸聲,這一切都在提醒他,對方離開了。
林妄疲憊地打了個哈欠,赤著遍布吻痕的上身倚在床上醒盹兒。
對于一夜情的對象第二天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這件事,他沒有半點不舒坦,相反,他覺得這樣沒牽扯的關系更省事兒。
只不過對方過于優秀的條件,讓林妄心底隱約溢出了點兒難以言喻的可惜。
深夜的記憶模糊在興頭上被掐著后頸半強迫地灌了酒之后,他暈得撐不住,只能樹懶似的掛在池淵身上。
林妄后知后覺到不對。以他的酒量,再多喝幾杯都不會暈成那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