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在沙灘上隔一段距離弄一個藝術小燈,照亮一小塊明黃色。
池淵和林妄挨得不遠不近,并排走著,雖然麥已經摘了,一時間還是誰都沒說話。
身后十來米遠跟著攝像機,沒在直播,單純在錄素材。
風吹著臉,很舒服,林妄先打破沉默“胃口不好看你沒怎么吃。”
池淵手搭在他衣角,拍走了一個小飛蟲,“這話不該我問你么。”
林妄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蟲子往燈那兒飛,笑說“我怎么了,我吃了那么多。”
池淵站住,看林妄的眼睛,過了兩秒,說“你總繃著干什么”
林妄想也沒想就笑了“我什么時候繃著了,放松得就差睡著了。”
“那你睡,”池淵走到林妄前邊,半步遠的距離,低頭看他,“當著我面睡。”
林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想回頭看攝影機離多遠,池淵拿手背擋了他臉一下,叫他名字“林妄,看著我。”
“我”這個字說的有些重。
林妄吸了口氣,頓了頓,無奈地抬頭“嗯,看著了。”
“躲我”池淵說。
林妄感覺他表現的還沒這么明顯,是該說池淵敏感,還是他哪沒繃住露餡兒了。
都讓人堵著問了,林妄索性承認了“算是吧。”
不用池淵往下問,開了個頭林妄就繼續說了。
拍拍池淵肩膀讓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手指攆著,想抽煙,“你就當我還在不好意思吧,都這個歲數了,還這么丟人現眼的。”
“什么歲數,”池淵抓住他手腕,又松開,站原地沒動,“2528還是30”
林妄這個身體板上釘釘25歲,池淵這個問題就顯得尖銳了。林妄沒撒謊,也沒接茬,另起了話頭“讓我緩兩天,馬上就緩完了。”
“緩完了做,做完了躲,”池淵彎腰,臉一下湊近了,似笑非笑地說,“林妄,你和我藏貓貓呢。”
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池淵應該還會繼續“這事兒沒完”,反復無常的,讓林妄摸不清池淵下一秒會垂著眼喊他哥,還是按著他讓他別動。
看不清一個人的時候林妄會忌憚、敬而遠之。但這個人要是換成池淵,林妄還挺愿意看的。
之前一直避著,是他習慣自己處理自己消化,連帶著些說不清的感情和現實原因。現在都讓池淵看出來了,林妄也干脆地攤開了說。
“藏什么貓貓,不天天在你跟前兒呢,”林妄手插在兜里,看著挺放松的一個姿勢,有點兒開玩笑的意思,“眼睛都在你身上,挪不開都。”
池淵靠得更近了,林妄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聽他說“那你別偷著看。別墅就我們兩個,你說你躲誰呢。”
林妄上半身往后仰了仰“注意影響,錄著呢。”
池淵看了他一會兒,站直了。
林妄又摸了下兜,看見不遠處有兩把椅子,邊往那邊走邊說“什么關系能懟著你臉看,不禮貌。”
攝影機從他們說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離得很遠了,錄不到聲音的距離。
池淵跟在林妄身后,坐下的時候膝蓋抵著林妄的腿,胳膊放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上半身往那邊傾。他盯著林妄的眼睛,維持在一個過于親昵的距離,嘴唇幾乎要碰到林妄的下巴,很慢很輕地說“里里外外都碰過的關系,算么”
“靠”林妄偏頭笑了出來,肩膀抖著,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人心險惡,你這個小孩兒,別勾我。”
池淵垂著睫毛,用鼻尖蹭了下林妄下巴,聲音還是很輕,沙沙地燎著耳朵“小你幾歲啊,叫我小孩兒。”
林妄笑容一頓,看著池淵,眼底的情緒暗了暗,變得有些沉默。過了好長時間,唇角才抿出一點很淺的笑意。
“六歲。”他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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