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分鐘后,田濱扶著妻子從臥室出來。
兩人的情緒看著要平靜許多。
小嬰兒的哭聲沒了,大概是被父母哄睡了。
男鬼看著這對互相扶持的小夫妻,表情復雜,嘴里低低叨咕著什么。
田濱還算冷靜,也沒說報警什么的,正面面對秦耳“能看看你的工作證嗎”
秦耳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他。
田濱當即打電話求證。
等六區社服局那邊確定了秦耳的身份,田濱夫妻倆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活人,還是公務員,這就好。
男鬼湊到秦耳身邊,小聲問“他們蘇錦繡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陰魂附體的事”
秦耳示意他稍等,他在觀察蘇錦繡。
蘇錦繡臉色蒼白,走路的腳步都是浮的,整個人透出一股精力透支有氣無力的虛弱感。
初次見面,蘇錦繡給秦耳的感受是一名頗為要強、聲音尖銳、很容易歇斯底里,又頗為膽小的女子。
但現在看蘇錦繡,卻發現她神情柔和,整個人的氣質都軟軟的,這不是在丈夫面前裝出來的溫柔,而是本質里透出來的天性。
男鬼看到這樣的蘇錦繡,心中大痛。
他之前面對這個前女友時,只有擔心。可現在,他望著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過去種種。
“你好,秦先生。我還記得一些事。”蘇錦繡在丈夫幫助下,坐到秦耳對面的沙發上。
“你記得什么”秦耳也十分想知道被寄生陰魂附體的人都會有些什么變化,比如有沒有自己的記憶和理智。
蘇錦繡看了看丈夫。
田濱安撫她“沒事,你把記得的事都說了。我們慢慢理順,別急。”
男鬼看到他哥對他前女友那么溫柔的模樣,撇嘴,心里難受得緊。
蘇錦繡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緒,先柔聲柔氣地問秦耳“您是大師嗎”
秦耳眨眨眼,沒回答。
蘇錦繡卻像是得到了答案,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段時間也就是這一周內,我想濱哥也看出我不對勁了。但濱哥大概以為我患了產后憂郁癥,多是忍讓和安撫。而我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不對勁,直到我剛剛醒來。”
客廳中的人和鬼全都看向蘇錦繡。
蘇錦繡有些緊張地抓緊沙發扶手。
田濱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蘇錦繡仰頭對丈夫微笑,轉而又對秦耳繼續陳述“這一周的我就好像精神分裂一樣,什么都要掐尖要強,濱哥跟我說一句話,我都要頂回去,還要罵他兩句,不這樣,我就不舒暢。不止對濱哥,對外人我也是這樣。連我們物業保安都受不了我,還建議我去檢查一下精神力的穩定狀況。當時我把那位保安痛罵了一頓。”
蘇錦繡轉頭對丈夫滿臉歉意地說“等會兒你能跟我一起去跟那位保安大哥道歉嗎那不是我的本意。”
“當然。”田濱一口答應。
看到妻子恢復以前,再沒有比田濱更高興的了。
這也是田濱看到一個陌生人待在家里,又聽妻子說那陌生人來了之后家里發生了一堆奇怪事,還能保持冷靜的最大原因。
“你有聽到腦中有聲音跟你說話嗎”秦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