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上個月諫臣三番五次上奏,道你有不臣之心,圣上一概置之不理,沒想到你高敬,竟然當真包藏禍心”
今日來參宴的,不單單有至親好友,還有前來給老夫人賀壽的朝官。
密室二字,足以令人遐想。
既然是密室,外人也輕易進不來,里頭的東西,自然是高敬的,又藏得如此隱秘,想賴也是賴不掉的。
郭閆手里拂塵一擺,冷笑一聲,“高敬,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回可不是雜家冤枉你。”
郭明急匆匆趕過來,步子邁得太快,被砍破的門欖絆倒,摔到郭閆面前,“干干爹”
一時竟站不起來。
禁軍統領上前,提著郭明衣襟衣領,把人提起來,給對方拍平了褶皺的衣襟。
郭明連滾帶爬,哆哆嗦嗦耳語了幾句。
“小兔崽子你說什么”
郭閆色變,一把推開郭明,大步進去。
眾人見他連拂塵也掉了,相互看看,疾步跟了進去,往里頭張望。
磚墻破出丈寬的洞口,里頭灰塵嗆人,借著禁軍擎著的火光,能看見箱籠文書散落一地。
里頭一名絳衣內侍正捧著件玄黑色衣袍,急赤白臉地讓禁軍再翻,“給我翻,翻個底朝天,一定得翻出伏虎圖”
郭閆大步上前,一把扯過玄黑袍。
入眼亮黃的一片,細看卻哪里是什么伏虎圖,分明萬菊盛開,簇疊綻放。
禁軍內侍們噤了聲,整個密室已經被翻遍了,沒有找到伏虎圖,文書翻遍,也沒有一點與謀逆沾邊的證據,連架子上放著的寶物,也悉數是御賜之物,來路清明。
近前的都御史松了口氣,合手道,“是了,圣上壽誕將近,想必是送給圣上的賀禮。”
廷尉撫須接話,“這萬壽菊繡得真不錯,曲張怒放,配上山石松柏,都是長壽福祿的象征,乍眼一看,竟仿佛是真的,國公府繡娘手藝了得。”
“明明是獻給圣上的賀壽禮,怎生變成了伏虎圖。”
“嚇一跳。”
再看這不成樣子的書房,好好的壽辰變成了這樣,縱然畏懼閹黨淫威,也難掩不滿。
“如此行事,也太囂張了,什么伏虎圖,明明是萬壽菊”
“竟將我等似羈押犯人一樣羈押到此,中常侍,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朝堂是圣上的,不是你郭家的。”
“正是如此”
郭閆踹向那內官,目光從這些個酸儒身上劃過,一一記著,轉身看向身后高國公,高家次子,目光陰鷙,“國公好計謀,做戲手段出眾,不穿衣唱上兩出,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妙,妙”
郭閆連說兩聲妙,走至高敬身側時,略欠了欠身,細長的眼睛里陰毒毫不遮掩,“下官眼拙,錯信了消息,驚擾國公,說聲抱歉了。”
太中大夫陸珣忍不住出聲,“郭大人夜闖國公府,毀了老夫人七十壽宴,老夫人驚撅,至今未醒,又誅殺朝官,大人一句道歉就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