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拉瓦,他也暈乎乎的。他尋思自己沒喝甜酒,為何全身都甜甜的,每一寸肌膚都冒著蜜泡,甜得他快要頂不住了。
諦伽誦完經,注意到沈秀拉著伊拉瓦與哈里克,神情緊張地在說著什么。伊拉瓦與哈里克呆呆地點點腦袋。
她笑了下,放開他們。
目睹這一幕,諦伽眸子微微下垂。幾許后,他輕聲誦經“慳貪嫉妒,愚癡僑慢,離三勝業護佛法,當除僑慢,棄捐嫉妒。”
“棄捐嫉妒。”他靜坐著,錦襕袈裟寶華流轉間,他再次重復這一句佛經。
扎好帳篷,沈秀便躺進了帳篷里。行了一日路,她有些疲累,躺了一會兒便睡將過去。
侍女喚她吃晚食時,她睡得昏昏沉沉,只吃了一點飯食就又躺回帳篷繼續睡。
夜里沒再似昨夜那般刮風起沙,但仍然冷。沈秀多披了一塊厚絨毯。睡得迷糊時,隱隱聞到熟悉的帶著血腥味的花香。
她迅疾醒來。黑暗的帳篷里,她四處張望,隨之打開帳篷。
帳篷外面,只有守夜的侍衛。她鉆出帳篷。侍衛向她打招呼,“你怎么起來了現在還早,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
她沒聽懂,只擺擺手,環顧四處。火把照亮的區域里,只有漫漫黃沙。
吐出一口氣,她定定神,重新鉆進帳篷里。
大抵是她太害怕太緊張,產生了錯覺罷。她蓋上被子,閉目再次睡
去。
及至次日,
沈秀早早醒來。諦伽拿著一支筆,
用筆頭在沙地上寫寫畫畫,告訴她,大抵午時便能到涼羌。
快要到涼羌了。沈猜出來諦伽的意思,但并不知午時就可以到涼羌。她很是激動,想問大概什么時候能到,但無論她如何問,諦伽都聽不懂也看不懂。
她便沒再問。反正她知道快要到了就成。
“諦伽,多謝你,真的太感謝你們了。”她彎腰鞠躬。
諦伽笑了笑,紫羅蘭色的眼睛映著晨曦,格外明亮澄澈。
騎著駱駝穿過無邊大漠,快至午時的時候,涼羌小鎮高聳的儀門遠遠地落入視野里,沈秀眸光亮起來。
她已經看到涼羌小鎮,小鎮離自己不遠了。她轉頭對諦伽道“諦伽快到了我已經看到儀門了太好了,馬上就可以到涼羌了”
“是嗎”
熟悉的聲音倏然出現在耳側,沈秀驚住。瞳孔劇烈一收縮,轉眼便見謝扶光抱著手臂,出現在隊伍面前。
沈秀險些抓不住韁繩,差點從駱駝上摔下去,她面色慘白,血色盡失。
諦伽見沈秀似乎很怕前方這位陌生男子,他吩咐了一句,侍衛們立刻上前。
伊拉瓦與哈里克他們亮起大刀,“誰”
謝扶光還未說話,沈秀第一時間道“退后,你們都退后”邊說她邊翻身下駱駝。
她沖到謝扶光面前,將伊拉瓦他們擋在身后,“我錯了,我跟你回去,我們走吧”
語罷,她捏住他的袖子,“我們走吧。”
沈秀怕伊拉瓦他們惹怒謝扶光。她不知伊拉瓦他們能否打得過謝扶光,但她不會拿他們的生命來冒險,所以她第一時間滑跪,想拉著謝扶光離開,遠離他們。
之前在錦州時,那些侍衛被月摩珈殺死,他們為她枉死,她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身上已經背了很多條命,再也背不下了。
她抓緊謝扶光,拽著他就走,生怕下一刻他就揮手將諦伽他們殺掉。
猜出她此番行為的意圖,謝扶光歪頭,輕聲道“你怕我殺他們”
沈秀一凜,“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是無辜的人”
“無辜”謝扶光道,“收留你,帶你去涼羌,給你好吃好喝,刮風時將你護在身下,你是逃犯,他們便是幫兇,有何無辜”
沈秀驚異,他怎知諦伽刮風時將她護在身下他昨日就已經找到她了
她滯滯道“你昨日就已經找到我了為何現在才”
“昨日”他輕笑,“我一直在你身后,包括你遇見沙匪的事,我都知道。”
沈秀頭皮發麻。也就是說,他一直跟著她。一直跟著她,直到她馬上就要到涼羌,他才出來。
謝扶光“空歡喜的感受如何”
她握拳。他是故意的她一開始就逃不了。
他藏在她身后跟著她,讓她以為她已經逃脫。在她以為她馬上就能到涼羌,馬上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