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里鬧哄哄的,很快就驚動了周監院。
周監院聽著眾學子七嘴八舌的說辭,板著臉看向陸坤,問“你倒是說說怎么回事你真動手打他了”
陸坤連忙否認“周監院,我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我”
周監院“你真動手了”
周坤百口莫辯,氣得胸口起伏委實沒想到這個趙凜如此奸詐
就在這時,坐在地上的趙凜扶著閨女虛虛的站起來了。蒼白著臉解釋道“周監院,真不關陸學掌的事,他身為書院學掌,理應關照每一位新進的學生。方才也是瞧著我臉色不好,問了兩句。我身子之前受過傷,加之昨夜嚇到了,才暈倒的。”
周監院狐疑,看向陸坤“是這樣嗎”
百口莫辯的陸坤已經不管是誰遞過來的桿了,順著就往上爬。
他點頭如搗蒜“對,就是這樣,身為學掌我只是關心他兩句,趙同學身體是當真柔弱。”
兩方都對上了,周監院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又看向趙凜道“你若是不舒服,今日就先休息,明日再去聽課,周先生那我會幫你告假。”
趙凜白著臉搖頭“不用,一寸光陰一寸金,況且第一日就告假,是對先生的不尊重。”
周監院不住的點頭,看趙凜的眼里帶了點贊許這學生不錯,尊師重道,識大體。
飯堂里大部分人都和周監院一個想法這新來的同窗看著是個好相處的,陸學掌故意為難他,他還如此幫忙說話。
還有就是,不到一刻鐘,整個書院都知道新來的趙凜柔弱。
周監院走后,趙凜朝陸坤虛虛點頭,臉上真誠又自然“陸學掌,剛來就害你被誤會,甚是抱歉,今后還麻煩多關照。”
陸坤的眼神從憋屈到憤恨再到此刻的郁悶對方又是替他解圍,又是友好打招呼,又拿身為學掌理應幫助新來的學生這種話來堵他。讓他怎么擺臉色、找不痛快
他覺得被算計了,對趙凜的示好不屑一顧,匆匆應了一聲,徑自出了飯堂。趙慶文和馬承平幾個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馬承平急急追問“陸學掌,我們就這么算了不找他麻煩了”
其余人也跟著附和,問得煩了,陸坤回頭怒瞪他們道“休要胡說,我是學掌,找什么麻煩”他眼中閃過怨毒,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找他麻煩別來同我說。”
馬承平被梗住,立在原地摸不清頭腦,問旁邊的趙慶文“陸學掌這是什么意思真不動趙凜那小子了”
趙慶文眼珠子轉了轉,壓低聲音道“哪能啊,那趙凜拿話堵陸學掌,讓他不好動手。馬兄暗中動手,陸學掌說不定會高興。”
馬承平“真的”
趙慶文點頭“定然是,沒瞧見陸學掌那么生氣嘛。”
其余人附和,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明的動不了,我們在其他方面為難他就是了。”
馬承平了悟。
趙凜看著走遠的一眾人,無聲的扯了一下嘴角。彎腰擦擦閨女的眼淚,安撫道“阿爹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趙寶丫一聽她爹餓了,又噠噠的跑去打早食。
于是這日早上,書院的所有人不僅知道新進的趙凜人高馬大卻柔弱不堪,還知道了這父子兩個特別能吃,一頓能吃兩大海碗粥外加十個大饅頭。
柔弱的飯桶還是第一次見。
一次就見倆
吃過飯后,趙凜去了學區讀書,趙寶丫跟著一眾書童回了宿舍區。經過方才的事不少人找他說話,說著說著就問起昨晚上可有看到什么
趙凜老神在在道“倒是沒瞧見什么,就是聽見嚇人的叫聲。但我相信讀書人自有正氣護佑,不做虧心事自然什么都不怕。”
眾學子趙凜為人正直,值得來往。
坐在他旁邊的秦正清所以趙兄昨晚不是靠一身力氣撐過來的,而是靠一身正氣
趙凜這邊算是融入了圈子,趙寶丫那邊還在擔心他爹被欺負。走在前后的眾書童時不時就看她兩眼,只覺得這軟糯糯的團子太可愛了。那么小個人,思考問題的時候臉都皺成包子了,表情還豐富。
但礙于自己主子沒發話,誰也不敢主動去逗她。
到了住宿區,外出回來的劉宿管把他們一眾人攔在外面,道“今日有新來的,我再重復一遍。青山書院宿舍的規矩,子時前必須吹蠟,不準在宿舍區私自開火煮飯燒水,書童只能在宿舍和飯堂兩個地方活動。前頭的騎射場、眾家公子讀書的地方和先生們的住處是不準過去的。最最重要的一點,絕對絕對不準養寵物”
他瞥見矮墩墩白嫩嫩的趙寶丫,老臉皺成菊花“小娃娃,你聽懂了嗎”
趙寶丫眼睛眨巴兩下,想起夜里那兩只怪鳥,軟糯糯的問“養鬼算嗎”那兩只怪鳥知道她聽得懂鳥語后,對著她嚶嚶嚶了一晚上,還從房梁上拉出一窩鳥蛋讓她孵。
今后少不了要喂兩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