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江雪寒一直不在門中,好像是有個挺重要的任務,讓他往南方跑了一趟。門中不少人都說,這是門主在刻意歷練他、重新積累成績,等時候一到,就又會把他提拔起來。他們說“到底是心腹愛將,哪能真的從此不用。”
現在,江雪寒一身黑衣,風塵仆仆地出現在“好吃地”門口。他身邊是溫香,她穿一身淺粉白的衣裙,長發垂在一邊,流蘇發釵精致又低調。她正微微抬頭,和江雪寒說著什么,神態溫柔,側影美麗。
拋開那些扯頭花式的恩怨,她本人的容貌和裝扮品味都值得成為一道風景,商挽琴其實還挺愛看的。
溫香怎么會和江雪寒在一起難道她終于發現守望、暗戀你的人,比單相思的對象香太多
商挽琴扒了兩口飯,又去仔細觀察江雪寒的神情。在她印象里,江雪寒和溫香說話的時候,總是一種故作平靜、實則受寵若驚的樣子,但現在,他雖然低頭應和著什么,神態卻有點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心事。
程鏡花忽然冒出一句“最近溫香姑娘很低調。”
商挽琴咬著筷子“唔”
“以前溫香姑娘常常在各樓之間走動,包括金玉樓”程鏡花頓了頓,似乎咽回了一句話,“但最近兩個月,她一直在回春樓足不出戶。還有,她以前從來不在門中用飯,總是在晚飯前回家。”
這些事,商挽琴很清楚。她心中一直莫名警惕溫香,從落月山莊回來之后,也一直注意著她的動向。但就像程鏡花說的,溫香最近縮在回春樓里,安安靜靜做自己的工作,連婢女都不帶了。
她裝作才發現,恍然夸贊“鏡花你真是清楚明白。”
接著,商挽琴又有點好奇“所以,以前我怎么欺負溫香的,你也一清二楚”
程鏡花扭頭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微微點頭,細弱蚊蠅地“嗯”了一聲。
商挽琴忽然指著自己鼻尖“那你不怕我也欺負你么我風評一直不太好。”
“最近好多了。”程鏡花下意識說了一句,然后發現自己這么說,等于承認了那句“風評不太好”,不由臉一紅,絞盡腦汁補救,“我我我反正從來沒有討厭過挽琴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鬧真要是有什么嚴重的事,我們早就處理掉了”
商挽琴哈哈哈地笑,拍她的背“開玩笑啦,看你緊張的”
像這樣,話題本來已經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然而,商挽琴再一抬頭,發現江雪寒和溫香朝她們這邊走來。別是要來找她吧,可千萬別這個愿望,在他們停在她桌前時,破滅了。
那兩人端著飯菜,在她們對面坐下。
商挽琴四處看看,嘴角一扯“怎么了,附近是沒有空的桌椅板凳了”明明挺多。
江雪寒沒說話,眼神有點奇怪,反而溫香含笑開口“許久沒見商姑娘,不如一起吃個飯。”
商挽琴捏著筷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你們搞什么夫唱婦隨么”
那兩人同時微一色變,溫香尤甚。江雪寒神情一動,臉上的疤兇狠地擰起來“別胡說”
哦,這才對,江雪寒對她就該是這副狗都不理的脾氣。商挽琴放心了,埋頭吃飯。
她不說話,江雪寒的兇就有點維持不下去。溫香出了一會兒神,也垂眼小口小口地吃,看不出在想什么。
程鏡花就更不會主動說話了。她臉恨不得埋飯碗里,只希望自己不存在。
四人默默吃了一會兒,江雪寒突然說“你都不是玉壺春的弟子了,怎么能來這里吃飯”
商挽琴沒抬頭“我另外交錢的。”
“你哪兒來的錢”
“掙的。”
“你能怎么掙”
“要你管。”
又一陣沉默。
江雪寒突然又說“聽說你最近交了好朋友,就是這位你有些面熟,是鑒心樓的人”
鑒心樓是七樓之一,主要負責監督弟子行為、約束門中紀律。千絲樓的身份都是保密的,所以,程鏡花在門中明面上有其他身份,也就是鑒心樓的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