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清如帶著人站在門口,笑道“新郎官,請催妝作不出讓人滿意的催妝詩,就是門主,今天也不能迎新娘”
他看過來,笑容依舊,但長眉一揚,顯出幾許少年般的驕矜。
“我自是有備而來”
宮中。
他在喝酒。
不是買醉人的喝法,而是貴族的喝法。捏一杯慢慢地品,慢慢地吞;酒不在飲,而在品。
但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再慢,也是會醉的。
李棠華坐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幕。
良久,殿中一片沉寂。最上首掛著厚重的簾子,遮擋著宮中最尊貴的人的身影,而那里只有一片寂靜,若非不時傳出細碎的窸窣聲,真要以為簾后無人。
他們都在等,等今夜的結果,也等骨牌和皇位的歸屬。李棠華靜坐等候,鎮鬼王自飲自酌。
“皇叔,勿要貪杯。”終于,李棠華開口了。這位太女殿下今日穿著格外端莊華美,頸間一串三重的珍珠瓔珞,粒粒都正圓無暇,閃著海水般的微藍的光暈。
他并未停下,仍舊慢慢喝著。
太女殿下的唇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看來不是百花宴呢,皇叔。”她無視了對方的無視,閑聊一般,“九月初的百花宴,我真是過得心驚膽戰,生怕恨鴛鴦露面,幸好不曾。”
那人仍舊自飲自酌。
“也不是那些玩笑般的婚禮。近來這京城真是熱鬧得像個玩笑,一雙雙一對對的新人,哭喪著臉成親,所幸也有驚無險。”太女又說道。
他繼續喝著。
“就是不知,今日這場婚禮,結果又能如何”李棠華輕飄飄說出這句話。
他的動作停下了。
他慢慢放下酒杯,一雙艷麗的眼睛看來。他目光冰冷如蛇類,唇邊卻帶著芬芳的笑容。
“太女,我從前小看你了。”他聲音輕柔地說,“你真是我的好侄女。”
“當不得皇叔贊譽。”李棠華含笑道。
他看她片刻,收回目光,繼續飲酒。
“無所謂,總歸九鼎只會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