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喬逢雪注意到她的不對,立即出聲詢問。
商挽琴眼珠猛地一顫,想要說什么,可后腦一陣漸漸加劇的疼痛,那是蠱蟲感應到了她的思緒,從而發出了威脅。
她唇角抽搐一下,只能咽下將說的話。
“沒什么。”
她緩緩搖頭,重新鎮定下來,但心中多了一些念頭。接著,往外看了一眼,忽然拉著他站起來,說“一直坐著,什么事都沒發生。表兄,我想看星星,我們去樓上看星星吧你快將貂裘穿上。”
他一愕“你風寒才好”
但他最終答應了。最近,他越來越拗不過她了。
她將他拉了出去。
在弟子們詫異的目光下,她拉著他一路噔噔噔地上樓。他對他們搖頭,示意不必跟來。
院子里張燈結彩,地上的織毯被光照得紅艷艷的,喜慶到了極致,莫名又顯出一絲凄艷。或者這凄艷來自于隱隱約約的歌聲不錯,那聲音又響起來了,這一回離得更近些,也更連貫一些。
東君不與花為主,何似休生連理枝
弟子們都聽見了,悚然一驚,立即仰頭“門主”
他擺手,又看向身邊人,只說“小心。”
她點頭“好。看來我們成功了。”
“或許新人得離旁人遠一些。不過,能成便好。”他猜測一句,神情徹底沉靜下來。方才他還是個柔弱清俊的青年,面上還帶著一絲紅暈,現在卻如山岳佇立,氣勢沉沉。
商挽琴凝望著他的側臉,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看向星空。
今夜星空格外好,深深淺淺的星子都閃爍著。可惜她只認得出有限的、最有名的幾顆星星,比如七曜。她曾有一個朋友,兩人約好會一起看更多的星空、認識更多的星星,但約定這種事物,常常誕生就為了失約。
“表兄,你會認星星嗎”她聽著那縹緲的歌聲,抬手指著某一顆星子,問,“像那一顆,那一顆是什么”
“哪一顆”
“那顆很亮的,特別亮。”
“那就是歲星。”他說。
“歲星紀年的那個歲在癸丑的歲”她問。
“正是。”他一邊回答,一邊握著軟玉劍的劍柄。那柄著名的銀刃藏在他袖中,如今只露一線鋒芒。那鋒芒映了紅燈籠的光,也變得微紅,像一抹霞云,也像一分薄醉。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星空,指向另一顆星星“那,那一顆”
“音音。”他略帶無奈地打斷,聲音沉穩,“事了過后,我再帶你認星星,好么”
她轉過頭,看見他專注的側臉。燈籠照著他面色微紅,但那目光已然重歸清寒,儼然全神貫注,要等那惡鬼來襲。她慢慢放下手,微笑道“好。”
“芝麻糖,上來”她扭頭喊。
青廬上的鳥兒抬起頭,直直飛了上來,像一道小小的颶風。它嘰喳幾聲,
想像以往一樣落在商挽琴頭頂,但后者笑了一聲,指著欄桿說“你停這兒,我這發型梳了很久,不能給你當窩用了。”
肥啾有點委屈,但還是接受了。它落在欄桿上蹦跶幾下,面朝庭院,嚴肅地等著惡鬼的到來。
再無話,只那歌聲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