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洗漱一番,簡單吃點東西,便如常的前往都察院上班。
周清荔與福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廊檐下,目送著周正離去。
福伯看著周正的背影,憂慮道:“老爺,二少爺這一關怕是不好過。”
周清荔背著手,看著周正出門,道:“也沒什么難過的,大不了就是不了了之,征云心思縝密,知道怎么做。”
福伯轉頭看向周清荔,道:“常理是這樣,我擔心二少爺不按常理出牌。”
周清荔被他這么一說,心里陡然有不好的預感,道:“你覺得,征云會怎么做?”
福伯搖了搖頭,道:“我猜不到。”
周清荔也猜不到,背著手,抬頭看了看天色,道:“等等看吧,明年我找個機會,帶征云回鄉。”
回鄉,就是遠離京城這壇渾水了。
福伯也是點頭,周清荔環海沉浮二十多年最后還是不得不辭官,周正初出茅廬,如何應對復雜的官場?
在周正前往都察院的時候,一頂精致的轎子,慢慢的停在了周記的前面。
李實從轎子里出來,站在轎子前,看著周記鋪子,瘦長臉全都是淡漠不屑之色。
美婦人跟著出來,看著這個關著門,砸爛痕跡明顯的鋪子,訝異的道:“這個鋪子,真的那么賺錢?”
小太監跟過來,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這個鋪子,每天賣出去上數千份,私底下怕是更多,非常的賺錢。”
美婦人雙眼晶晶亮,轉頭看向她家老爺——李實。
李實哼笑一聲,尖銳著嗓子道:“讓里面的人出來。”
小太監一揮手,一個壯碩家丁上前啪啪大門。
這門還沒開,不遠處茶樓探出兩個人來,看著下面那個轎子以及李實等人,兩人神色微變。
其中一個道:“我在這盯著,你快去告訴大人。”
另一個連忙應聲,快步悄悄下樓。
周記只留下一個家丁看守,他從后門繞出來,看著李實等人,有些畏懼的道:“客官,我們休業了。”
李實掃了他一眼,聲音尖銳又傲然的道:“你去通知你們東家,就說,李實在這里等著他。”
家丁自然不知道這個名字,可也明白這群人來歷不小,答應一聲,連忙往周府跑回去。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魏希莊,他在茶樓剛剛合眼就被何齊壽喊了起來,聽到李實親自出面了,頓時從床上跳起來,一張英俊的臉氣的變形,咬牙道“好他個老小子,明知道李忠是我抓的還敢親自來,這是要與我撕破臉啊!”
按照常理來說,魏希莊這個魏忠賢的孫子都出面了,凡是懂點事的,都會有所退讓,至少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打上門。
何齊壽知道魏希莊在魏家不受重視,李實現在又是魏忠賢身前的大紅人,鬧將起來,魏希莊未必討得了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魏希莊套著衣服,目光冷然的道:“我這就將這老小子抓進詔獄,做成鐵案,我就不信,九千歲還能把我怎么樣!”
現在的人,只要一人富貴,全家得道,魏忠賢也是如此,對魏家人十分重視,個個封官,御賜之物不知多少,稍微有能力的甚至還弄了爵位!
若是在李實與魏希莊兩人選一個,最后,肯定是魏希莊,只不過,到那個時候,魏希莊怕是也要出了魏家,什么也不剩,徹底被邊緣化。
何齊壽想到那種場景,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東家,千萬別沖動,即便抓了李實,還有那幕后之人,不能著了別人的算計。”
魏希莊神色煩躁,道;“那你說怎么辦?”
何齊壽思索半天,也想不出辦法,道:“不如先讓周公子去看看,這李實到底要干什么?”
魏希莊大步向外面走去,冷哼一聲道:“我是出賣自家兄弟的人嗎?我現在就點好人,那老東西要是敢放肆,我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