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實對這種色厲內荏的表情見的多了,越發平淡,尖銳的嗓音卻高了幾分的道:“魏公子,不是咱家與你為難,是這件事你不應該插手,若是讓九千歲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魏希莊的臉色陰沉,雙眼噴火,猛的一拍繡春刀站起來,怒聲道:“老東西,你拿我爺爺威脅我,信不信我現在抓你回詔獄,活活的打死你!我就不信了,我爺爺還能為了你殺了我!”
李實眼神微沉,神色怒了,卻沒有立刻反唇。
魏希莊說的,李實還真怕。魏希莊畢竟是魏忠賢的族孫,真要做什么出格的事,魏忠賢肯定會保他!
也就是說,如果魏希莊將李實弄死在詔獄內,魏忠賢也不會殺了魏希莊給李實報仇!
李實的徒弟,如夫人都嚇了一跳,神色發白,真怕魏希莊犯糊涂,真的這么干!
李實目光閃爍一陣,忽然笑著道:“魏公子,你不用這么大聲音嚇唬咱家,若是我死在詔獄,第二天周正也得陪著,你不就是想救他嗎?”
魏希莊咬牙切齒,這個老東西還真是軟硬不吃,硬是要與他作對!
李實說的沒錯,如果魏希莊弄死李實,后果就不可預料了,至少旋渦中的周正可能是他爺爺九千歲的出氣筒,那個時候,他也庇護不了周正!
魏希莊氣的臉角變形,偏偏拿李實沒有任何辦法。
“我需要救嗎?”就在這個時候,周正的聲音淡淡響起,隨后邁入鋪子。
李實等人立刻轉頭看去,只見一身御史官服的周正,手里拿著一個油紙袋,從容緩步的走進來。
魏希莊一見,壓著怒氣,走過來低聲道:“這老東西油鹽不進,你不要沖動。”
魏希莊話音未落,李實嗤笑一聲,道:“你算個什么東西?咱家想要捏死你,一句話就行了,誰能救得了你?”
周正瞥了眼李實以及他身后的人,在魏希莊原本的位置坐下,微笑的看著李實,道:“我原本的計劃,最后的計劃,是將你狠狠揍一頓,大義凜然的罵幾句,大概內容是與圣訓猶在耳,閹宦勢不兩立之類,然后被抓進去半年,明年出來再弄死你……”
李實聽的一愣一愣的,以一種十分怪異的目光看著周正,好一陣子,道:“咱家聽說,你之前瘋了?”
周正看著他,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是由你們眼里的瘋子推動發展的,當然了,說這個你肯定不懂。那個是我之前的,最后的,不得已的計劃,要不要聽聽我現在的計劃?”
李實被周正三言兩語弄的有些蒙,看不透,猶自仰著脖子,倨傲的道“咱家倒是好奇,你能怎么對付咱家,說來聽聽吧。”
周正嗯了聲,將油紙袋放在桌上,神色十分正經的,道:“聽說,你給周起元行過賄?”
李實翻眼看著周正,不屑的冷笑道:“別說沒有,就是有又如何?”
周正點頭,道:“不如何,是后話,聽我慢慢說。聽說,你在江南抄沒了近百萬兩,只給九千歲送了三萬兩?”
李實面色微變,旋即哼了聲,道:“胡說八道!你要是想用這種手段威脅咱家,告訴你,你太嫩了!”
周正又嗯了聲,神色贊同的點頭,道:“你說的對,我也知道,還是后話。我還聽說,有人供出了十幾個逆黨案的同黨,但是你收了他們的銀子,悄悄劃了出去。這些人,是彈劾奉圣夫人最多,也是奉圣夫人最是惱恨的人,你說,要是奉圣夫人知道你這么干……”
李實臉上大變,雙眼圓睜的盯著周正,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聲道:“你這是污蔑!咱家現在就能治你個死罪你信不信!”
魏希莊一直在邊上看著,看著李實的惱羞成怒,哪里不明白,猛的抽出繡春刀,架在了李實的脖子上,心里是怒恨又痛快的咬著牙道:“老東西,我現在就宰了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