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莊陪著笑,道:“要是銀子我哪敢麻煩老客你啊,我就是想從詔獄里撈個人。”
這個人,名叫客光先,奉圣夫人客氏的親弟弟。
客光先掛的也是錦衣衛‘都督’的名頭,畢竟是野路子,走不了正路仕途。但他為人心狠手辣,在北鎮撫司獄的地位僅次于田爾耕。
客光先不在意,喝著酒,道:“你想撈誰?”
“林成貴,城東的一個商人,被牽扯進高攀龍的案子。”魏希莊說道。這個人自然是不重要的人,不然魏希莊絕不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求到客光先面前。
客光先對這些人自然熟爛于心,擺了擺手,道:“一千兩,讓他們明天帶著銀子去贖人。”
魏希莊頓時大喜,道:“好嘞,我先替他們謝謝老客你了,來喝一杯。”
客光先是好酒之人,來者不拒,見事情擺平了,自然放開吃喝,與魏希莊連連碰杯,沒多久就喝的滿臉通紅,搖搖晃晃,眼都睜不開。
魏希莊東拉西扯與客光先說著漫不著邊的話,見他的表情,終于試探著問道:“老客,那個李恒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放出去了……”
客光先仿佛努力的睜眼看了下魏希莊,打了個嗝,噴著酒氣,一臉醉紅,以男人都懂的笑容,晃晃悠悠的道:“我知道你之前帶他游街,怕他報復?不用擔心,這家伙也就是有個好夫人……”
魏希莊眉頭一挑,但他覺得李恒秉不是這樣的人,盯著客光先的神色,再次小心的問道:“李恒秉的夫人,那,四十多了吧?”
客光先噴著酒氣,嘿嘿一笑,道:“不是他府里的,是外面的,你猜不到吧,這老小子看似清正,實則在外面金屋藏嬌,還懷著七個月的身孕,以死相逼,李恒秉是想死也死不了……”
魏希莊皺眉,知道這里面還有別的事情,但不能問的太多,于是臉色一變,端著酒杯,笑呵呵道:“哈哈,原來如此,喝酒……”
客光先端著酒杯,大聲的應和,道:“喝酒,不醉不歸……”
兩人推杯換盞,沒多久客光先就罪了,魏希莊讓客光先的人送他回家,轉身則匆匆離開。
直到天明,魏希莊敲開了周府的大門,進入了周正的房間。
書房里,周正與魏希莊對坐,魏希莊喝著醒酒茶,頭疼不已的道:“我查清楚了,原來李恒秉的這個如夫人曾經是青樓的頭牌,崔呈秀,田爾耕都曾是恩客。這次李恒秉落難,她就找到了兩人,不知道答應了什么條件,兩人還都網開一面,真的將李恒秉給放了出來……這個如夫人七個月的身孕,以死相逼,要么李恒秉好好活著,要么一尸兩命……”
周正聽著魏希莊的轉述,頓時明白過來,點頭道:“難怪李恒秉會性情大變,這對他來說,也算是恥辱了。”
魏希莊一聽,放下茶杯道:“起初我也這么想的,還有些同情這李恒秉,你猜后面我查到了什么,這老小子正謀劃著右僉都御史……”
周正眉頭一挑,道:“右僉都御史?那可是正四品……”
魏希莊一身的酒氣,頭疼的厲害,拍著頭,道:“他的資歷夠了,若是等個半年,最多明年七月,他或許真的能成功。”
有崔呈秀這個左都御史在,他治下的一個四品官,真的不算事。
如果李恒秉上了右僉都御史,就能直接管著十三道監察御史,那就更能隨意的拿捏周正,甚至于,可以直接將周正投入司獄司的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