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御史,不,周兄,今日痛快,我敬你!”田珍疏端著酒杯,站起來,振奮的滿臉通紅,與周正大聲說道。
他與周正之父周清荔差不多歲數,這一聲‘周兄’,就是與周正平輩論交的意思了。
鄭守理也端著酒杯,站起來,沉聲道:“周兄,我鄭守理向來極少佩服人,你是第一個!就憑剛才朝堂上你的無懼無畏,他日若有吩咐,我鄭守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正本想盡早回府,好好的安靜,思索一陣,奈何田珍疏,鄭守理太過熱情,非要拉他過來。
見兩人這副熱情模樣,周正只得連稱不敢,站起來陪酒。
金鑾殿上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在某些時候會顯得神通廣大的魏希莊。
何齊壽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將聽來的事情與魏希莊說了。
魏希莊聽得目瞪口呆,盯著何齊壽,一臉驚愕的眨了眨眼,好半晌才道:“周小子……真是可以啊……”
何齊壽看著魏希莊的表情,臉上陪著笑,心里暗道,這何止是可以啊,簡直是太可以了!
魏希莊坐在那,腦海里都是周正在朝堂上獨身孤膽,舌戰群儒,毫不怯弱的風光模樣,不禁心馳神往,神游其中,臉上帶著笑,表情顯得很是古怪。
李恒秉玩的這出擺明就是要救出王化貞,結果被周正一力破壞,可以想見,一些人必然大怒,周正要倒大霉了。
何齊壽心里通透,沉吟一會兒,看著魏希莊神往的表情,還是低聲道:“東家,周公子怕是有麻煩了。”
魏希莊猛的醒來,一把拿起刀,冷笑一聲道:“我看誰敢動他,我現在就去魏公府!”
何齊壽連忙攔著他,道:“東家,切莫沖動。”
魏希莊擺了擺手,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說著,魏希莊就出了茶樓,身上罕有的帶著冷冽的煞氣。
一陣之后,一家青樓的廂房里,顧及池從軟玉溫香里艱難爬起來,揉著宿醉的頭疼,道:“你他媽要是沒有緊要的事,我一定打死你!”
家丁跟在他身后,慌慌忙忙的將聽來的消息說給顧及池。
顧及池剛剛坐到椅子上,聽著家丁的話,直愣神,好一陣子突然大怒的喊道:“周征云是瘋了嗎?他以為有魏公子做后臺就無法無天了,朝堂上那些人,是他能得罪嗎?無知!這下好了,就是魏公子也保不住他!”
顧及池對這些知之甚深,為什么?他爺爺顧秉謙也是閹黨大佬,更是曾經首輔,結果怎么樣,還不是被逼得辭官,緊趕慢趕的離開京城,灰溜溜的逃回老家!
家丁才不管周正,看了眼外面,小聲的道:“小的擔心這件事連累到魏公子,然后牽累到少爺。”
顧及池卻不慌不忙,道:“魏公最是護短,魏公子不會有事,就是那周征云麻煩了。”
家丁看著顧及池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道:“少爺,你不怕他……”
顧及池自然會意,卻毫無擔憂,還帶著得意的道:“不用擔心,我現在是魏公子的人,周征云敢動我,除非他不想活了……”
家丁臉上僵笑,對于他們家少爺總是莫名的自信很是無奈。
周府。
周清荔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直的看著前面,一陣陣出神。
他知道周正要做一些事情,可能會很大,但也沒想到會這么大,一個早朝就將朝野兩大朋黨都給深深得罪了。
福伯更是苦笑,道:“老爺,您復出的事情,還是……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