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苦笑,道:“小人也不知道,但他已經進了都察院了。”
這個監察御史二話不說,直接沖出了班房。
與他一起的跑出班房的還有幾人,一眼就看到了。
幾個人的表情幾乎一樣的震驚,不可置信,而后快速走到一起。
“你們也聽說了?”
“周征云真的從詔獄出來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來都察院做什么?他難道官復原職了?”
一連串的問題,透露著他內心的不安與驚慌。
“我看他肯定是投靠了閹黨,不投靠閹黨,怎么可能從詔獄里出來!”
“沒錯!這個閹賊,果然是閹黨,早知道我們就應該將他弄死在詔獄!”
“先不用說這些,他出來了,還回來都察院,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任由這個閹賊如此囂張!”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這個閹賊要是不承認,我們就當場打死他!”
“好,走!”
幾個人怒氣填胸,驚怒的五官變形。
他們這幾日想要置于死地的周正不但沒死,居然還敢囂張的跑到他們面前,這怎么能忍!
“站住!”
忽然間,有一個人出現在廊廡入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幾人一驚,剛要說話,這個人淡淡道:“誰敢出去,就地革職,關入司獄司!”
他說完,有幾個衙役走出來,手里拿著鎖鏈,完全不像是玩笑。
其中一個驚愕不已,旋即滿臉怒容,道:“張御史,周征云出來了,我們怎么能忍,他是個閹賊!”
這個張御史冷哼一聲,道:“你們要是不服,去找臺里的大人,不要問我!”
說完,他徑直向里面走去,留下幾人面面相窺,卻又不敢硬闖,只能雙眸怨憤的對視一眼,壓著一肚子怒氣回到各自班房。
其他各處上演著類似的劇情,有幾個人怒恨交加,氣沖之下想要硬闖,結果真的被就地革職,關入了司獄司。更有人真的跑去找都察院上面那些都御史,結果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浙江道廊廡就更是震驚了。
楚姣譚,李歸化不說,還在打盹的胡清鄭更是被驚醒,瞌睡全無,睜大一雙小眼睛,盯著眼前的小吏道:“你說什么,周征云出了詔獄,還回到都察院了?”
小吏這會兒也頗為驚慌,道:“是,就快要到這邊了。”
胡清鄭連連眨眼,一臉懵。
周正居然從詔獄出來了?那地方,怎么就能輕輕松松,隨隨便便的出來?還有,現在朝野因為他的一道奏本沸沸揚揚,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弄死他而沒機會,周正出來干什么?
還大搖大擺的來都察院上班,周正這是要干什么,嫌死的不夠快嗎?
胡清鄭是疑惑不解,外加一絲絲擔心。
李恒秉卻不同,周正的出獄,徹底激怒了他!
一個本來將死的人,居然逃脫牢獄,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都察院,周正這是在挑釁他!
李恒秉不容這樣的挑釁,他站在浙江道廊廡的入口,背著手,身形鐵直,雙眸幽靜如深淵,寒芒跳動似電。
身后的一個個班房安靜的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
甚至還能聽到無數人的心跳聲,慌亂,驚恐,猶如擂鼓,清晰可聞!
周正腳步從容的轉過一道走廊,出現在浙江道廊廡,與李恒秉隔著不足十米,不遠不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