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看著吳淳夫,知道今天沒法幸免了,瞥著劉六轍,低聲道:“讓所有人不要動,也不用擔心,我書房桌下有一封信,你送出去。”
吳淳夫看著周正的動作,不得劉六轍應話,神色陰冷,道:“今天你們誰都不能走!”
周正眼皮狠狠抽了下,臉上的緊張無法隱藏,心神第一次有些慌亂。
這是真正的危機,去了,可能真就出不來了!
東廠的番子早就準備好了手銬腳銬,當眾就要給周正拷上。
劉六轍小臉煞白,渾身顫抖。
東廠啊,那是比詔獄還可怕的地方!
“沒事。”周正暗吸一口氣,安撫著劉六轍道。
吳淳夫想要他交出楊七少的那些人,那么這期間就有一個時間,足夠周正轉圜的了。
李實那張牌周正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動,現在,已然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了!
一個番子拿著手銬向周正走來,不屑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誰敬酒不吃吃罰酒!?”
忽然間,不遠處有急切的馬蹄聲,還有一聲由遠及近的大喝。
吳淳夫,周正都抬頭轉頭的去看,看著來人,神色各異。
魏希莊從馬上下來,手里的刀直接出鞘,劈在那個番子要給周正上的鐐銬上。
鎖鏈咣當掉地,街面上似乎一下子安靜了。
吳淳夫臉色不動,只是目光更冷。
周正則詫異,魏希莊居然提前回京了。
東廠番子不知道是認識魏希莊,還是被他這么大膽的動作給嚇到了,居然沒有了反應。
吳淳夫看向魏希莊,臉上出現一抹平淡的笑容,道:“魏都督,你這是做什么?你要是胡鬧,我連你一塊抓了。”
魏希莊的刀直接架到了吳淳夫的脖子上,揚著頭,冷聲道:“要不是九千歲讓我留你一條狗命,我現在就宰了你!還有,這件事你要再摻和,不用去東廠,你跟我去詔獄試試!”
吳淳夫眼神一變,魏希莊已經見過九千歲了?
這么一想,魏希莊的話可能是真的,魏希莊在淮安府受了這么大委屈,魏忠賢沒理由不震怒。
吳淳夫想著他給魏忠賢送的錢,給他辦的事,應該不影響他們的關系,心里這才安穩一些,臉上的笑容真摯三分,道:“如果是九千歲發話,我自然會聽從,周御史,打擾了,告辭。”
吳淳夫說著,與周正抬了抬手,轉身離去。
東廠的番子更是飛速離開,不留片刻。
周正看著魏希莊,剛要說話,魏希莊忽然齜牙咧嘴,一只手搭在周正肩膀上,咬著牙低聲道:“別廢話了,快扶我進這家酒樓,給我找大夫。”
周正目光一掃,這才看到魏希莊的股肱血跡斑斑,頓時若有所悟,扶著他不動聲色的向酒樓走去,與劉六轍道:“六轍,讓酒樓開好房間,找大夫。”
劉六轍慌忙應著,飛速跑向不遠處的酒樓。
魏希莊疼的臉角不斷抽搐,極力的保持正常行走,同時咬牙切齒的道:“馬的,等我休息過來,我非要這幫孫子好看!”
周正扶著他,道:“你這是從水路改官道,一直騎馬回來的?”
魏希莊被周正扶著進了酒樓,不用保持那般正經的姿勢,表情越發猙獰的道:“心里恨得不行,水路繞的太遠,我這輩子都沒這么騎過馬。”
周正扶著他上了客棧二樓,道:“你見過魏忠賢了?他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