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哦了聲,沒有多問,下樓讓客棧給魏希莊做吃的,等魏希莊的人來了,才帶著人離開。
回到周府,周清荔剛剛送走一批人,見周正進府,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周正與閹黨沾上,周家清譽難免要受到影響,一些人已經來說話了。
周方看到周正回來,更是哼了聲,直接轉身進了房間,門重重的關上。
周清荔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站在大門內就道:“你知道輕重吧?”
周正知道,閹宦在這個時代是最受人鄙夷的,哪怕是做到了九千歲,依然被士人不屑,大加貶斥。
閹黨對清流,正人的肆無忌憚的迫害更是激起了普遍的憤怒,清流,士林間的反抗就從未停止過。
周正知道輕重,更知道崇禎上臺后的大清算。
“嗯,我心里有數。”周正眼神堅定,語氣平靜的回答周清荔。
周清荔見如此,便點點頭,沒有多說,轉頭回去。
周正心里暗自搖頭,跟在周清荔身后。
明朝的官場就是一個大染缸,不是你不想跟誰接觸,跟誰結怨就能孑然一身的。
周正晚上約出了田珍疏,在周府不遠處的小茶館里喝茶。
“你想我上書陳述鹽政之弊?”田珍疏聽著周正的話,有些詫異的道。
鹽政這件事在大明朝堂上反反復復說了幾十年,早就說爛了,以至于無人再肯說。
周正道:“我的想法是,對鹽政進行兩頭管理,一個是鹽場,對出去的鹽要進行標識,進出有數,嚴格控制。另一頭就是鹽商,要發放許可,凡是未經允許,一律查扣,并且重罰。”
田珍疏大概能明白周正的想法,卻搖頭道:“這件事沒這么容易,鹽場是軍戶的,要是動他們,會影響到幾十萬人。鹽商更是早就橫行天下,朝廷,地方無力去管,若是硬來,反彈之下,沒誰能擋得住。”
大明朝廷被輿論嚴重裹挾,若是鹽商反彈,還真沒誰能硬抗。
周正神色不動,道:“我并不是真的要對鹽政做什么,只是想開個口子,敲擊一下。”
田珍疏這次會意了,周正這是要借此機會打個伏筆。
“好,我回去就寫奏本,明天一早送入通政使司。”田珍疏也沒問周正到底要做什么,直接應下道。
周正端起茶杯,道:“多謝。”
田珍疏端起茶杯,喝了口,道:“這個不提,聽說江西近來多事,盜匪四起,地方上畏首畏尾,還可能與匪盜勾結,朝廷有意派巡按御史整頓,你要不要趁機出京避一避?”
周正一怔,若有所思片刻,搖頭道:“不說都察院不會派我去,我手頭上事情也太多,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巡按御史也是件危險的苦差事,被盜匪所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被朝廷降罪的更多。
田珍疏見周正不肯沒有多說,道:“那也是,你在京城小心,黃維懷那邊你最好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