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誠臉角抽了一下,現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將曹大人找來。”曹思誠沉聲道。
小吏逃跑似的轉身出了曹思誠的班房,將曹于汴給找來。
曹于汴已經知道消息,滿眼凝色的道:“消息走漏,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曹思誠神色不耐煩,道:“哪里還有不漏風的墻,已經傳出去了,現在怎么辦?”
曹于汴一路都在想這事,這個時候,還是沉吟了一陣,道:“我們進宮吧,將事情與皇上說了,聽皇上的安排。”
曹思誠眉頭一皺,神情猶豫。
盡管他們在天啟的暗示下叛離了閹黨,但他們也不想徹底與閹黨撕破臉,留著一點香火情,將來新皇登基誰知道會不會看重他們?
如果現在去找天啟,真的就是要與魏忠賢,閹黨死磕了。
曹于汴心里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嘆了口氣,道:“由不得我們了,原本還能回鄉坐觀風向,現在是不行了,不拼一下,怕是我們都要尸骨無存,埋骨在詔獄。”
曹思誠眉頭緊擰,依舊猶豫不決。
不說魏忠賢,閹黨本身就獨霸朝堂,無可匹敵,他們兩人只是得到了天啟的暗示,還是一個將死的天啟,即便現在去找天啟,又有何用?
曹于汴看著曹思誠的表情,沉聲道:“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消息已經傳出去,要是有人先告到天啟那,可能事情在天啟眼里就變樣了!
曹思誠猛然驚醒,道:“走!”
二人說著,大步離開都察院,急匆匆進宮。
都察院這邊迅速反應的時候,周正那道奏本在整個京城傳播,發酵。
崔呈秀近來一直在攻擊二曹,知道消息也是最快的。
他在府里,正在宴請周應秋。
兩人在涼亭里,正喝著酒,說著事情,聽到這則消息,臉上幾乎是一樣的怒不可遏。
“二曹這是狗急跳墻,瘋了!”周應秋冷哼一聲,雙目森然。
‘閹黨’本身就是一個極其貶抑的詞,外加‘結黨’這種敏感事情,這道奏本真要是上去,朝廷必須要有所反應。
該如何反應?在這個特殊時刻,皇帝會怎么看,怎么做?
崔呈秀瘦骨嶙峋,面無表情,抬頭看著周應秋,道:“你說,會不會是宮里的意思?”
周應秋微怔,旋即搖頭,道:“這個時候,皇上不會大動朝局,他沒有那個能力。”
崔呈秀聽著,默默點頭。
倒不是天啟沒有權力,而是沒有‘能力’。他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無法做太多的事情,越是重大的事情,越須謹慎。
所以,天啟的布局都是小心翼翼,盡量周全魏忠賢與閹黨的面子,不會掀桌子謀求推倒重來。
“你想怎么做?”周應秋看著崔呈秀問道。
在周應秋看來,二曹如此瘋狂是因為被崔呈秀逼急了。
崔呈秀喝了口酒,道:“他們既然不想安穩的離開,那就別離開了,我去找魏公,無需再給他們留什么臉面了。”
周應秋看著崔呈秀眼中的殺意,沒有說話。
崔呈秀說完這一句,又看了眼周應秋,淡淡道:“我知道那周征云是你的本家,有沒有話說?”
周應秋面色不動的淡淡一笑,道:“家譜里很快就沒有他們那一支了。”
崔呈秀眼中的殺意沒有隱藏,又喝了一杯。
起身,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