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與李國普都想利用他,他就給他們中間釘一根釘子,送一根攪屎棍,看著他們難受!
周正站起來,轉向他的房間,道:“爹與大哥回來,告訴我一聲。”
劉六轍哎的一聲,想提醒他鹽商的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周正回到書房,拿出一道空白奏本,再次寫奏本,依舊是彈劾崔呈秀,這次不是將崔呈秀的黨羽羅列清楚,而是將他的家產情況列了個大概。
這位崔尚書的家產周正也只是摸了個五六成,崔家兩兄弟,家產過百萬,無不是貪污受賄所得,其中克扣的賑災錢糧,修河款,軍餉尤多。
在周正寫奏本的時候,聚福樓里的楊四少面沉如水,雙眼里都是冷芒。
他邊上坐著萬千椫,沒了靠山的萬千椫不再有以往的從容,神色看似平靜,眼神里都是不安。
周正沒來!
完全沒有給楊四少,以及他背后的鹽商力量的面子!
楊四少浮腫的雙眼幽厲閃爍,語氣漠然的道:“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七品官,居然這么擺譜,真當我是尋常百姓,說不見就不見了!”
萬千椫要說話,張了口又閉了回去。
現在是十分敏感的時期,誰亂來都可能引來大禍。不過,萬千椫沒有勸,鹽商與他的關系就是金錢,除此之外,別無牽涉。
這些鹽商要是倒霉,他很樂見。
楊四少轉向萬千椫,道:“你去告訴那周征云,我要對他出手了,讓他做好準備。”
萬千椫用毛巾擦了擦嘴,道:“四少打算怎么出手?”
“侯國興,客光先拿了我們不知道多少好處,讓他處置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還有什么難。”楊四少淡淡道。
他們鹽商慣會鉆營,對朝局異常敏感,閹黨崛起,他們就迅速投資了。
不止于客光先,侯國興,有兩位鹽商大佬,還是九千歲府的座上賓,只是這種關系不能輕易動用罷了。
萬千椫知道鹽商的勢力很大,也知道這是楊四少給周正下的最后通牒,道:“嗯,我會轉告給周征云。”
楊四少冷哼一聲,道:“你告訴他,我告訴他不是要他來求饒,我是要告訴他,他這種貨色,根本不在本少眼里,就是明擺著告訴他,他又能如何!”
萬千椫想著周正在宮里的關系,以及周正之父周清荔現在還在新皇帝潛邸,默然一會兒,他開口道:“好,我知道了。”
楊四少聞著酒樓里的酒香氣,神情厭惡,道:“我去見侯國興,你去找周征云。對了,何齊會等人能不能撈出來?”
萬千椫面色一難,道:“打聽出來了,是宮里的李公公出的手,他是九千歲眼前的紅人,即便是侯國興,客光先的面子都不賣,錢,人情都難,還得另想其他辦法。”
楊四少知道涉及內監就麻煩,眉頭皺起,厭煩的道:“你能不能約一下這個李太監,我不信周正的價碼能比我們的高!”
萬千椫心想,如果李實是為了銀子,他干嘛直接出手,威逼利誘,你們還不大把的送銀子上門?
心里腹誹,萬千椫神色不變的道:“好,我找找門路,看看能不能帶個話過去。”
楊四少憤恨于周正的不識抬舉,一拍桌子起身,大步離去。
萬千椫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手巾捂著嘴,自語的道:“早該抽身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