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自嚴在崇禎眼里,是一個寡言少語,卻能做大事的人。這個人,不計名利,埋頭做事,不朋不黨,是少有的能臣,忠臣。
尤其是戶部近年稅收不斷增加,弊政減少,令崇禎十分滿意。
加上周清荔不為官位只想做事,更是讓崇禎贊許。聽到有人幕后操縱這件事,崇禎的臉色自然難看了。
“是誰?”崇禎盯著周延儒道。
周延儒道:“陛下,彈劾的人,仿佛什么人都有,橫亙朝野,難有脈絡,臣難以推斷。”
崇禎輕輕點頭,換了這么多首輔,就周延儒最讓他舒心。一來,周延儒聽話,二來周延儒肯說話,會告訴他很多以前那些首輔不肯說的事。
崇禎想了片刻,道:“你覺得該怎么辦?”
周延儒又想了一陣,道:“陛下,臣建議,對周征云下旨申斥。這有兩個好處,第一,堵住言官的嘴。告訴朝野,陛下圣明,沒有偏私;第二,周征云其他不變,也不會寒了畢尚書,周侍郎的心。”
周延儒這個辦法很讓崇禎高興,遠比那些只字不言,或者將麻煩推到他頭上的前任首輔,閣臣,六部堂官強太多!
“好,就這么辦。”崇禎舒心的笑著說道。
周延儒抬手應下,剛要走,崇禎忽然臉色微沉,道:“袁崇煥的案子,怎么樣了?”
袁崇煥已經被下獄幾個月了,薊州總督劉策兩個月前就被棄市,但袁崇煥的案子遲遲沒有結果。
周延儒眉頭皺了下,猶豫著道:“陛下,袁崇煥的案子,三司那邊爭議頗大,臣在內閣開了九次大議,始終難以定奪下來,不止朝廷內部難以平衡,朝野議論聲也頗多。”
崇禎自然知道,他收到的為袁崇煥求情的奏本已經過百,當面與他爭辯的更不在少數。
但建虜差點破城,他差點成為亡國之君這件事一直令他如鯁在喉,徹夜難眠,心里對袁崇煥恨極。
“朕不管什么議論聲,朕要盡快審結!”崇禎嚴令道。
周延儒抬手,道:“是,臣遵旨。”
崇禎這才沒多說,繼續埋首案牘。
他越來越勤奮,對自身要求十分苛刻,通宵達旦的忙于政務。
周延儒出了乾清宮,臉上依舊是那副鎮定從容之色,看著送他的李忠,笑著道:“還沒有謝過李公公在皇上面前為我美言,公公得空出宮,一定要找我。”
李忠微笑又保持距離的道:“元輔說笑了,咱家就是據實說話,可不敢承元輔的情。”
周延儒笑容越多,道:“這個情,公公可一定得承。”
李忠笑而不語,伸手道:“元輔請。”
周延儒也是會意的表情,向著外面走去。
李忠送走周延儒,返回崇禎的東暖閣。
“首輔跟你說了什么?”崇禎頭也不抬的淡淡道。
李忠神色一慌,連忙道:“元輔說,承奴婢在萬歲爺面前說他好話的情,還讓奴婢出宮了一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