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童順想了想,道:“大人,吏部那邊遴選了三十多人,擇優而錄,但很多人不太愿意來河間府,有六個愿意來,但又卡在了內閣,還有幾個卡在了司禮監……事情,有些奇怪,下官還在打聽。”
周正聽著,神色也有些玩味,是有人了解他在永平府的時候故意卡住三個知縣上任,所以河間府這邊也就投他所好?
周正心里暗笑,不動聲色的道:“嗯,那就先打聽著,以欽差官邸的名義,發文去吏部詢問一下。秋收之后,趁著枯水期,繼續整頓湖泊河道,修建港口,對南來北往的商船進行一些登記,稅可以少,但衣食住行等費用稍微抬高一點,咱們從商戶上收稅。”
丁琪與姚童順等人應著,又說著一些其他事情。
末了,周正轉向楚金,道:“其他還有什么事情嗎?”
楚金道:“大人,遼東近來相對安穩,建虜除了試探一次,其他動兵極少,包括對蒙古也是,近來頻頻向朝廷示好,似乎想要議和,還要求互市。”
周正不意外,以大明朝廷的尿性,肯定果斷拒絕了。
楚金見周正沒有問,就繼續道:“西北民亂越演越烈,不少官軍失敗,總兵馮江在和州兵敗被殺,朝野大慟,已命楊侍郎總督陜西軍務,剿匪平叛。”
楊侍郎,兵部侍郎楊鶴。
周正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陜西之亂的關節是民不聊生,只要這點不解決,再多的大軍也沒用。
朝廷或許不是看不到這一點,但卻無力解決,除了鎮壓外,反反復復的‘剿撫’爭議,越拖越嚴重,最終還是鎮壓。
楚金等了一會兒,又道:“山東的民亂近來也有不斷冒頭,尤其是那白蓮教,在山東,北直隸交界處十分活躍,甚至有數萬人,公然建國,攻掠州縣,聽說盧大人已奉命圍剿。”
周正拿起茶杯,還是沒有說話。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每逢亂世,少不了這些妖魔鬼怪。連盧象升都出動了,看來已經蔓延到真定一帶,甚至進入大名府,引起朝廷的警覺與憤怒。
大名府,離河間府就很近了。
不過,周正這大半年都在河間府大軍剿匪,白蓮教應該進不來。
楚金見周正依舊不在意,頓了下,道:“大人,山東,北直隸,河南都離我們很近,朝廷現在四處剿匪,用兵捉襟見肘,下官揣測,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征召大人。”
周正喝茶的手一頓,慢慢放下茶杯,目露思忖。
他帶兵剿匪,這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是一種必然,遲早的事,擋都擋不住。
但他剛剛在天津衛立足,沒有準備妥當,暫時還不能走。
想了一陣,周正看著眾人關切的目光,一笑道:“無需擔心,一堆事情,暫時走不開,我會向朝廷陳情,真的要詔我剿匪,起碼也要是明年的事。”
眾人聽著立刻放心大半,他們都是跟隨著周正的人,都是‘文官’,如果周正走了,他們就是無根之萍,或許一下子就會被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