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用真氣震蕩地上積雪只是想遮蔽敵人視線,即便她自己也未料到那一擊威力這么大,連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都能撼動
商憫低頭看地面,她周身一丈范圍,積雪被氣浪盡數掀飛,露出了漆黑的地面。
她又抬首環視山林,心神微松。
幸好,三人盡死。
白雪皚皚的樹林之間橫著三具人尸和兩具馬尸。
站著的唯余商憫和樹下一匹焦躁刨蹄子的棗紅色駿馬。
等等,好像還有活人
商憫這才想起地上還躺著個疑似被綁架的男孩。
她走過去,看見那個男孩手腳被綁,黑漆漆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看我干什么”商憫恨不得踹他兩腳,“你把我害慘了知道嗎”
男孩盯著她瞧了片刻。
眼前這女孩模樣稚嫩,可一雙眼睛像無波的幽潭,手段頗為狠辣,與她的年齡極不相匹配。不過數息連殺三人,她臉上竟無半分動容。
他確認這女孩好像對他并無惡意,于是神色軟化,冷漠褪去,張口啞聲道“多謝女俠相救。”
女俠商憫挑了下眉,覺得這個稱呼頗有意思。
不久前在崖底,商憫發覺自己不通文字,還擔心上崖后語言也不通,畢竟各地方言的差別著實太大。如今這被綁架的小子一開口也是漢話,有口音,卻不是聽不懂的那種,她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起碼不用擔心交流問題了。
“你是誰”她審視地望著他。
男孩遲疑少許,很快道“在下齊氏雁鳴,家中是做生意的,常行走于姜、武兩國商道,這鬼方部落的人是想抓了我跟我父親換錢糧。”
商憫沒答話。
她想道,鬼方或許是個持續騷擾他國邊境的游牧部落,冬日糧食匱乏,是以劫掠商隊。
只是這齊雁鳴他真是富商之子
商憫心思一轉,不去理會他,而是在雪地轉上一圈,從尸體上扒下一套皮甲,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用短刃砍了兩下,發現這皮甲著實堅韌。她無奈放棄穿戴這些玩意,因為太大太重了,穿上之后反而累贅。
但防身之物不能沒有,商憫想了想,短刃卡進上身皮甲連接處,割斷了連接前胸后背兩片甲胄的皮繩,這下皮甲被分割開了,她拿起其中一片擋在身前,覺得它即使不便穿戴也可以充當盾牌。
保暖皮毛大氅也可以攜帶,大了割去一半就好。
她提起大氅披在自己身上,又從馬尸上摸了把長弓和箭筒,環首大刀也沒落下。
青銅劍終究太鈍,鋸齒短刃的毒又太危險,她需要一個隨身武器,身邊唯有大刀可選。
就是這刀太大,幾乎有她身體那么高了。
唯一不好的是,這三名敵人身上沒攜帶多少干糧,商憫搜了個底朝天,只找到了三個幾乎見底的糧袋和水袋。
這說明,三人要么已經在雪林中行進有些時日了,所以糧食基本消耗光,要么他們自信可以在林中找到補給,又或者有人來接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