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綺月抬頭,天真又殘酷地問“那,請問,靠自己走到今天所以理直氣壯的夏小姐,你又能給他帶去什么呢”
“”
寂靜從房間里蔓延,穿過狹窄緊閉的門下地縫,流入門廊內。
負責看守房門的何家保鏢此刻汗流浹背,一動不敢動地站著,目光向門旁斜視
筆直凌厲的長腿就斜撐在墻前,剪裁精致紳士方雅的西裝三件套被倚墻站著的男人穿挺得肩寬,腰窄,腿長,鋒芒難掩。
而更具薄厲感的眉眼,卻被額前垂下的碎發陰翳半藏。
傍晚夜色漸長,那人過來時,那句“希望夏小姐能夠讓出游烈身旁的位置”剛逸出門外。
保鏢當時就想出聲提醒門內的何綺月。
然而停在門外的男人只冷冰冰地側撩了下眼角
像是一記薄而無形的冷刃直抵喉前,刺骨冷意凍透了舌根,保鏢那句提醒就硬生生地跟著唾沫咽了回去。
保鏢本以為,游烈下一秒就會推門而入。
結果出乎意料。
那人隔著薄薄的門板站了幾秒,就眼神倦怠散漫似的垂了睫尾,他抄起褲袋,慢慢轉身,倚到了門旁的墻上。
門里的對話入耳,最切身的事情,游烈卻像無關人似的垂低了頭。保鏢謹慎提防著,只看得清那人高挺的鼻梁,冷雋的側顏線條延展到銳利微抿的薄唇,情緒冷漠而叫人捉摸不透。
保鏢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面前這位在最近幾年,一己之力挑得北城科技圈內滿城風雨的最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此刻卻仿佛沒了半點方才在臺上,面對無數行內專業人士與海內外來賓時的從容不迫與運籌帷幄。
此刻的沉靜冷漠只是表象,他眼底洶涌,像是在等待一場刀斧加身的審判。
“夏小姐,你又能給他帶去什么呢”
門內聲音落地。
砸出一片冰棱碎裂似的寂靜。
門外比門內更窒息。
有時候沉默比尖銳的話語還令人煎熬。保鏢正想著,眼皮一抽,看見墻前那人無聲站直了身。
游烈漠然地轉向房門。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懦弱。
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答案,是他也不敢聽的。
爍著微冷銀光的戒圈套著修長分明的指骨,游烈抬手,就要落到那扇雙開門上。
在他落上去前一秒。
“啊,抱歉,差點睡過去了。”
一個困蔫的女聲忽然在房間里響起。
門內門外,其余三人同是一僵。
幾秒后。
游烈垂了睫尾,一點笑意難禁地曳上。他垂回手,不去打擾門內狐貍睡醒后的“閃亮”登場。
狐貍懶蔫蔫托著腮似的聲音也穿出來了。
“何小姐,你真的很奇怪,好像不管什么職業,你都一視同仁地蔑視啊。”夏鳶蝶輕嘆,“你剛剛說的,只給我一種感覺,那就是游大少爺這些年在國外,不是日日夜夜地搞科研忙創業,而是在苦心孤詣地泡小富婆不然他創立heena科技,不提去年的rec輪,前面種子輪天使輪a輪b輪的融資都是怎么來得好辛苦哦,按你說的,怕是一輪就得換一個小富婆,職業男公關都沒有他這么忙吧”
“”
里面何綺月什么反應不知道。
門外保鏢的汗都快淌成小溪了。
這小譯員
剛剛領進去的時候看起來可是安安靜靜蔫蔫耷耷的,雖然很漂亮,但沒什么攻擊性的樣子,不然他也不敢放何綺月跟她單獨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