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可是撞大運了啊!”
田間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他瞄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向南,心里一陣狂喜。
別看他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可田間還是很有上進心的,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自己的文物修復水平突飛猛進,他肯定會牢牢抓住,不會放手。
因為,文物修復水平的提高,就代表著在米國的那些收藏家那里,自己的地位也隨之提高,收入更是會翻番!
他之所以會背井離鄉,遠渡大西洋來到米國淘金,為的不就是這些嗎?
“一定要好好捧著向南,讓他傳授我幾招絕活。”
田間心里暗暗叮囑自己,眼睛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向南手上的動作。
這只鳳尾尊瓶身上的補配部分并不大,所以需要刻畫的螭龍紋飾并不多,也不算太復雜,只是在與原器物上的紋飾相銜接時,要盡量做到自然、流暢。
這一點就不是工藝上的問題了,而是技術水平過不過關。
對于向南這樣一個古書畫修復專家,他在解讀畫作方面的能力,在古陶瓷修復界里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
他需要多看幾眼古陶瓷器物上紋飾的走向、分布,很快就能將殘缺處的紋飾給完美填補上,剩下的,就真的只需要拿著刻刀揮舞幾筆了。
因此,在田間的眼里,向南就只是拿著刻刀輕描淡寫地揮舞了幾下,就完成了暗刻螭龍紋的補全工作,然后又馬不停蹄地開始調色、作色。
看著看著,田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怎么那么快?”
此刻,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有點跟不上向南的速度了,只看到的那張認真、關注的臉,年輕得有些過分,一只手拿著調色用的小瓷杯,另一只手則拿著羊毫毛筆,小心翼翼地在鳳尾尊的配補部位和粘接接縫處上色。
“他,他好像只試色了兩三次,這就調成了?”
田間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腦袋里已經混亂成一團漿糊了,只感覺向南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所接觸到的古陶瓷修復師里,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向南這種程度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太可怕了。
這一上午,田間都是迷迷糊糊的,整個人都感覺有點不正常了,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那句話“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到向南完成了作色,準備下去吃飯時,向南見田間好像在打瞌睡,便喊了他一聲:
“田間先生,下去吃午飯了。”
“啊?啊!就吃飯了?”
向南這一聲喊,一下子把田間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里給喚醒了過來,他連忙站了起來,給向南鞠了一個躬,一臉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系。”
向南擺了擺手,雖然他不知道田間到底給自己添了什么麻煩,不過他也不在意,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田間先生,我看你精神狀態有些不好,建議你午飯之后,好好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休息一會兒?”
田間腦子里忽然一個激靈,頓時清醒無比,讓我下午休息,這是不希望我來觀摩啊!
難道是準備動用華夏文物修復界里的不傳之秘了?
他一邊沉思著,一邊轉頭瞄了一眼,頓時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