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好,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我自己在家里瞎琢磨了一陣青銅器修復技藝,有一些地方怎么也搞不明白,所以,就讓老師帶我過來,跟您請教一下。”
“你……你又開始學青銅器修復了?”
張春君一副吃驚的樣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向南。
向南如今在文博界里,可以說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沒幾個人是不認識他的,尤其是在京城故宮博物院和國家電視臺聯合拍攝的那部文物修復紀錄片《我為國家修文物》播出之后,更是名聲大噪。
他最初進入文博界,選擇的是古書畫修復,之后又跟江易鴻學習了古陶瓷修復,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成為了國內唯一的古書畫修復和古陶瓷修復雙料專家。
跨領域的文物修復師不是沒有,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向南這樣每個領域都能達到國家級專家水平,如今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青銅器修復領域,這……這也太嚇人了!
張春君好不容易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兩口氣,強自鎮定地問道:“你現在自學到什么程度了?”
“青銅器修復的一十二道工藝,我大概都了解了一點,而且也都實際操作過幾次。”
向南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但我還沒有完整地修復過青銅器文物。”
張春君聽完這話,“嚯”地一下站了起來,朝向南招了招手,說道:“你跟我來!”
向南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又看了看江易鴻。
“你跟老張去吧。”
江易鴻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笑瞇瞇地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向南點了點頭,轉身跟著張春君出了門。
“你自己先隨便看看。”
張春君沒有走多遠,而是帶著向南徑直來到了一個小修復室里,他對向南說了一句,然后自顧自地來到一個大柜子面前,開始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向南這是第一次到青銅器修復室,只見里面像一個車鉗銑刨磨的車間,修復室靠窗的位置擺放了一張寬大的工作臺,工作臺上被各種扳子、錘子、鉗子、手術刀、鋸條、大鐵鍋、電爐子等占據。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張春君自制的叫不出名字來的工具。
這些自制的工具,實際上都是在修復青銅器時,根據實際需要而特制的,有些可能用一兩次,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向南正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張春君就已經轉身過來了,他手里拿著一件渾身銹跡斑斑的物件過來,隨手放在工作臺上,說道:
“這件明代的銅獸面紋仿青銅器小杯是我自己淘來的,不貴,貴的我也買不起。你拿回去把它修復了,修復好了再拿來找我。”
其實,張春君很想讓向南現在修復,但想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太不現實了。
一件青銅器,哪怕是破損得不嚴重,也不可能在三五天時間里就修復好,更何況向南還從沒修復過完整的青銅器文物。
向南能夠在兩個月內將它拿回來,那就很了不起了。
向南小心地拿起這件明代的銅獸面紋仿青銅器小杯仔細看了看,這件青銅器文物,看著有點像沒有蓋的阿拉丁神燈,但上面的開口要大得多,器身的一邊有一個略帶弧形的漏口,另一邊則是一個半圓形的把手,把手下方還多出了一截。
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只仿青銅器小杯好像沒破損的地方,臉上不經意間就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來——
這件文物看起來完整無缺,器型圓潤,那還要怎么修復?難道只是清洗一下,將有害銹給清除掉就可以了?
這考驗,是不是太簡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