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找祁嶺參謀參謀,到底該怎么挽回心上人的心。
想去找嫂子問一問,要怎樣求娶心上人才會答應。
裴一鳴走出了軍帳,看見眼前的一切,才恍惚想起故人早就離世,他沒了可以問詢的人。
沒有人告訴他,如果他的一腔歡喜,心上人不愿要該怎么辦。
情投意合,兩情相悅,那些最美好的詞匯,如果不屬于他與怯玉伮,該怎么辦。
裴一鳴出了軍帳后,隨意擦了擦眼眶,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得去給怯玉伮熬藥。對,熬藥。他去熬藥。
林笑卻生著病,裴一鳴以此為由搪塞了魏壑派來的護衛。
奔波勞累不利于養病,護衛只好傳信給陛下,稟明此事。
魏壑得知后,留大將駐守,帶人趕赴平慈。
這日天氣好多了。
林笑卻這病纏綿不去,總是躺著人也要躺壞了。
他披上衣衫,緩緩走出軍帳,恰碰上裴一鳴采了好多野花回來。
他捧著一大捧花,多得快要將他淹沒。
他低頭嗅著花香,心道怯玉伮一定會喜歡的。
是他操之過急,追求人應該徐徐圖之慢慢來,一上來就說
什么成婚的話,實在太過孟浪。
裴一鳴低頭嗅著,淺笑著,差點就與林笑卻撞了個滿懷。
林笑卻叫住了他“將軍。”
裴一鳴驀然抬起頭,看見是他,淺淺的笑一下子比朝陽初升還燦爛。
那背后的光成了漫天的金,光芒萬丈里,裴一鳴捧著花靠近他一小步,只是這一小步,他們已經近得觸手可及。
中間擁堵著花,裴一鳴問林笑卻怎么起得這么早。
“總是睡著,不知不覺就醒了。”
裴一鳴笑著道“醒了也好,你聞聞這花香如何。”
花瓣上還沾著清晨的露珠,林笑卻低頭淺嗅,那幽香入鼻腔,像是一整個春天將他撲倒,花搖搖葉顫顫春風入暖,山中的清泉泠泠過,嫩芽破土竹筍瘋長,一場場春夜喜雨。
“春天的味道。”林笑卻說。
裴一鳴低頭又嗅了嗅,笑道“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林笑卻正想拒絕,可裴一鳴看過來的目光滿是期待。
林笑卻低頭望,裴一鳴的鞋履沾了泥,褲管也染了些,一大早沒去練武,不知道跑了多遠才摘下這么多的花。
林笑卻抬頭又看見裴一鳴的頭發上纏了幾片碎葉,整個人像是從花草叢里滾了遭,不是泥就是碎花碎草碎汁液。
裴一鳴天不亮就起了。
春天的花開了,怯玉伮卻呆在軍帳里養病看不著。他要去尋花,摘下各種各樣的春花送來,讓怯玉伮看見春天來了。
他騎著他的馬,配著他的劍,一路奔馳。過往沖鋒陷陣殺敵的馬與劍,現在成了他追求心上人的幫手。
祁嶺和嫂子們已離去,他更應珍惜當下,珍惜想要保護的人。
他拍了拍馬頭,哼著很久以前哼過的歌謠,甜蜜、酸澀、春風起,他疾馳著馬,風吹得袖管鼓囊囊,乘風欲飛去,天宮摘花來,送給小仙子,還望勿嫌棄。到了山谷里,漫山遍野的花草,裴一鳴尋到了答案。
該怎么辦
不怎么辦。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愛就用真心溫暖,恨就以血肉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