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自己會忘了什么,死的時候都會想起來的。”老頭兒說。
邱時那會兒甚至還有些期待去死一死。
現在應該算是要死了吧,但卻什么都沒有,除了黑色的混沌什么都沒有,沒有畫面,沒有聲音
不,聲音還是有的,很悶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隔在層層混沌之外的雜亂聲響,有人說話。
邱時正想努力聽清時,有人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你祖宗
這輩子還沒誰敢上來就往他臉上招呼的
“操你祖宗。”邱時罵了一句,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緊接著眼前猛地一亮,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進了他耳朵里“醒了,給他喝點兒水。”
一根管子杵到了他嘴邊,在他嘴角連戳帶懟的一通折騰。
邱時頓時火不打一處來,睜開眼睛就是一串“滾滾滾滾滾”
“不知好歹”有人罵了一句,接著一拳砸在了他肚子上。
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邱時咬牙忍著干嘔的沖動,等著這陣窒息的眩暈過去之后,算是完全清醒過來了。
這是一片泥濘的濕地,能看到草,能聽到水聲,但不是流水,是靜水。
沼澤
手腳都動不了,他雙手平舉,被捆在了一個木頭架子上。
面前的一個火堆前,站著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坐在旁邊的女人,他腳邊躺著兩個人。
六個人,邢必的判斷沒有錯。
邢必呢
邱時猛地抬起頭,邢必呢
邢必
看到在火堆的那邊,他的正對面,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他的邢必時,邱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邢必沒有像他這樣被捆住手腳,只是身上有兩道細細的鋼繩,他甚至還能以一個看上去有些舒服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
“邢必”邱時試著叫了他一聲。
邢必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挺敬業,”火堆邊的女人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面前,“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搭檔,果然是個放風箏的人。”
邱時看了一眼,女人很年輕,白皙細嫩,跟旁邊幾個一看就是風吹日曬的男人臉上的疤痕有著明顯區別。
這是個生化體。
“邢必,”邱時視線從她耳際看向那邊的邢必,“你怎么樣”
“他沒事,”女人說,“只是不會再接受你的控制。”
什么玩意兒
邱時的視線落回了她臉上。
女人平靜地跟他對視著“給你一分鐘時間門,解除對你搭檔的能力限制。”
邱時實在有點兒聽不懂,從剛才車邊那聲耳鳴之后發生了什么事,他完全聯系不起來。
解除什么
一個男人掄起棍子對著邱時的肚子砸了一下。
“我他媽。”邱時只感覺自己胃都快從嗓子眼兒被砸出來了,眼眶里都他媽疼出了眼淚。
能力限制
自己限制了邢必的能力
男人又是一棍子掄了過來。
邱時這一秒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覺得想吐。
放風箏的人。
他看向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