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遍遍地對任白延撒嬌,他一遍一遍地確認著自己在任白延心中的地位。
他感覺那段日子,他都要魔怔了。
當他看到任白延看向冬歉的時候眼中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時,他的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危機感。
所以他想找人標記冬歉,他想將他整個人弄臟。
只要把他弄臟了,他就會成為一個人人厭棄的人。
是啊,他一直把冬歉當成囊中之物,但同時,他也將他當作對手。
冬歉是一個多么美好的人啊,所有人看見他,都會不自覺地生出好感。
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的任白延也愿意為了他戴上偽善的面具,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一般,演一個合格的長腿叔叔。
其實根本沒必要這么麻煩。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說什么為了讓貢獻體保持良好的心情,乖乖服從實驗那都是屁話。
就算是把他鎖起來,恐嚇他,強迫他,這對于實驗也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冬歉果然是特別的。
正因為他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每次看見冬歉的時候,心里才會生出無限的惡毒和嫉妒。
如果沒有臉上那些厚厚的繃帶的話,所有人在看到冬歉的那一眼都會被深深驚艷到。
他一直很害怕,害怕他們對冬歉心軟,害怕有一天,他們會因為冬歉放棄了原本屬于他的利益。
他自私慣了,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發現冬歉有多么美好。
他不希望冬歉活得太好。
如果可以的話,他最好在手術之后死掉。
他甚至不想讓冬歉有葬禮。
他最好安安靜靜地死在土里,他的尸骨不要被任何人發現,不要有人知道他曾經存在過。
等他放下一切,不再在意冬歉這么一個小角色之后,或許他可以大發慈悲地將他葬在孤兒院,那不是他最掛念的地方,那里不是有著他最在意的人。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原來他一直嫉妒著冬歉。
原來,他一直害怕冬歉會奪走自己的東西。
這個時間上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人,無名無利,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博得任
何人的目光,像是驕陽下天然絢爛的花火。
所以你看,任白延現在對自己的態度果然改變了。
所以你看,他們現在都來報復自己了。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遲早會來,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慢慢抬眸,木然地問著什么,仿佛在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想
“是因為冬歉嗎就因為冬歉死了”
“就因為冬歉,你們都要來報復我了”
那一刻,任白延的眼中染上慍怒。
“你不配大言不慚地提他。”
他垂下眼眸,嗓音帶著徹骨的寒意“你記好了,冬歉比你這種冒牌貨重要千倍萬倍。”
哈,果然果然如此。
他早就料到,有一天說不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白年的肩膀顫動著,像是被逼到絕路一般,紅著眼睛道“任白延,這種事情如果捅出去,你會完蛋,你會跟我一起完蛋”
“冬歉來到白家給我做手術這件事,我一個人是做不成的,你別忘了這里面也有你的份,如果這件事情曝光了,你也逃不了”
他咬牙切齒道“你別以為你能逃掉,你會跟我一起身敗名裂,我不得好死,你也別想跑。”
白年以為自己這次抓到了任白延的軟肋。
他完全癲狂了“是啊,我什么也沒有做,我只是訴訴苦,流流淚,剩下的事情全部都是你幫我做的。”
“你的公爵之位不是萬千平民的選擇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對冬歉做的事情如果捅出去了,你還能在這個位子上坐多久”
任白延沉默了。
白年疤痕縱橫的臉上露出了點點笑容。
皮膚因為燒傷而黏連在一起,這個笑容他做的很吃力,那甚至不能算是一個笑容,而是齜牙咧嘴的怪狀。
他這個時候真該有一面鏡子。
不過,白年現在已經沒有心情想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