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么猙獰地威脅著任白延,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體面。
是啊,任白延不可能這么做的,他必須好好地跟他一起瞞著這件事情,因為他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從頭到尾,他是自己的幫兇。
可是聽到白年這樣的威脅,任白延卻緩緩笑了,那笑容甚至有些悚然,讓人頭皮發麻。
他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微笑道“這樣不是剛剛好”
白年頓住了。
任白延真的是瘋了。
他到底在說什么
他已經瘋到為了給冬歉報仇,連自己都不顧了嗎
冬歉的死對他的打擊,難道真的這么大嗎
任白延緩緩靠近他,扯住他的衣領。
白年眼眸大睜,突出的眼球仿佛隨時會從眼眶中掉落下來似的,眼睜睜地看著任白延緩緩靠近自己,目光冰冷入刃地盯著他,寒聲道
“你別指望他死后會從你的生活消失的干干凈凈。”
“我知道,你們白家甚至連葬禮都不打算為他辦。”
你們永遠這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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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巧,我也是這樣的人,從不把你們白家放在眼里。”
任白延低沉冷硬的嗓音幽幽響起
“你放心,他永遠會在,我會讓冬歉這個名字,從此以后像影子一樣陪著你,我會讓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地獄。”
白年意識到,任白延是認真的。
他真的會為了冬歉毀掉自己。
他清楚,會有一個噩夢一樣的未來在等著他。
他終于意識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曾經寵愛他的任哥哥,而是一個來索命的惡鬼。
或許實在是因為被逼到了極點,到了這個地步,白年現在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了。
他忽然大笑出聲,又因為臉上的痛意而齜牙咧嘴。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笑。
笑夠了,他就紅著眼睛寒聲道“你別這樣高高在上的指責我。”
“你真以為真正傷害到冬歉的人是我嗎”
他目光怨毒地看著他“不,真正傷害到他的人,是你”
任白延冰冷地看著他。
白年嗤笑道“你現在想通過報復我讓你的良心上稍稍過得去一些,可是,你別忘了,從始至終,我什么也沒有做。”
“拿起手術刀的人是你,割下他的皮肉一次次做實驗的人也是你。”
“從始至終,一遍遍傷害他的人是你。”
白年笑了“你這個人真是可笑,捅刀子最深的是你,你來對付我,也只是因為你自私地想要做點什么來補償他罷了。”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最恨的人是你。”
那一刻,任白延的表情變了。
白年眸色漆黑地看著他“你騙他最深,既然你最后要讓他躺在手術臺上,經歷死亡率那么高的手術,為什么起初要騙他,還要對他那么溫柔。”
他冷笑一聲“因為你就是這樣一個虛偽至極的人。”
“任白延,你別忘了,他是死在你的手術刀下,他是因為你而死的”
白年幾乎是怒吼出來“是你親手殺了他”
任白延的眼中寒光畢現,他掐住白年的喉嚨,窒息的感覺讓白年的臉色愈發難看。
不過,他還是要說。
任白延既然要讓他完蛋,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在臨時前狠狠地咬他一口。
“提出給我做手術的人是你,親自操刀的人也是你,他是死在了你的手下。”
“既然你這么后悔,這么想補償他,為什么不找一找真正的原因”
白年笑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千刀萬剮呢”
任白延的手緩緩收緊。
白年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