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又回來了。
冬歉步伐一頓,略有失神。
就在這個當口,江守月瞳孔緊縮,收力不及,長劍生生地刺穿了冬歉的肩膀。
血液噴濺而出。
痛意襲來,冬歉茫然地看向江守月。
那一刻,是冬歉第一次在江守月慣常平靜的臉上看到了有什么脫離掌控的惶恐之色。
如此倒也不算太虧。
就在冬歉渾身脫力的那一刻,忽然,他睜開雙眼,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這力量不屬于他。
好熱
他的身體好像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那股霸道的力量沿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席卷他的全身。
好熱
他明白了什么。
是鳳煜。
意識徹底脫離身體,鳳煜掌控了他的全部。
下一秒,冬歉掀起眼簾,鎏金色的瞳孔中劃過一抹陰鷙。
他攥住江守月手中的劍,冷笑一聲,長腿一抬,重重地往江守月腹部踹了過去。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狠狠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碾了碾,眼梢微紅,暴戾如斯,眼里帶著冰冷“你好大膽子。”
那正是他剛剛傷到冬歉的位置。
剛剛那一腳太重,江守月受了內傷,口中溢出鮮血。
他仍舊看著冬歉,看著他肩膀上因為自己失手而留下的傷口。
當長老宣判勝負的時候,冬歉的眸光淡去,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
他倒了下去。
雖然付出了不少代價,但他贏了。
只要贏了,那便足夠了。
冬歉躺在床榻上。
身上的劍傷被妥善的處理過,床旁邊的桌子上是一盆的血水,都是清理他傷口的過程中留下來的。
謝清楓用被溫水泡過的布擦拭著冬歉額頭上的虛汗。
床榻上的少年緊緊雙眼,漂亮的眉眼緊蹙,嘴唇毫無血色,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夢中,冬歉無意識地發出一聲疼痛的輕喃。
謝清楓坐在冬歉的窗前,斂下眼簾,顏色極淺的眸子里染了幾分關懷。
恰在這時,江守月推門走了進來。
雖然在考核的時候他也被冬歉所傷,但是比起冬歉身上的劍傷,他肩膀的骨折很快就恢復了。
一縷陽光落在冬歉的眼睛上,或許是感覺到有一些刺眼,冬歉皺了皺眉,緩緩從睡夢中醒來,視野慢慢清明。
他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謝清楓。
他來照顧自己了。
冬歉靜靜地望著他,不敢移開眼。
他已經太久沒有這么肆無忌憚地看著謝清楓了。
現在他受傷了,總該討要點福利,不是么。
江守月見冬歉醒了,眸光一動,正欲過來,這時,謝清楓卻開口對他淡淡吩咐道“守月,你去重新拿些傷藥過來,阿歉該換藥了。”
江守月的腳步便又停在了原地。
須臾,江守月的指節緊了緊,面色如常道“是。”
房門被重新闔上。
整個房間又重新只剩下了冬歉和謝清楓兩個人。
冬歉不自覺地攥緊了被單。
陽光渡在謝清楓的身上,讓他的輪廓浮現一絲淡淡的皎白,仿若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
“餓了嗎”,謝清楓看著他,“我為你煮了些粥。”
冬歉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謝清楓的手藝了。
他點了點頭。
謝清楓的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