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寅會發瘋完全在冬歉的意料之中。
應該說,他現在才來找他,才讓冬歉意外。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豆大的雨水敲打在樹葉上,黑沉沉的云裹挾著寒風,外面是狂風暴雨,冬歉撐著傘,仍舊有不少雨水淋在他的身上,時不時還有雷鳴呼嘯。
周圍的人都屏息凝神,越靠近寢殿,他們的表情就越凝重。
看來,每個人對厲寅發瘋時的樣子都心有余悸。
在宮人的帶領下,冬歉一路來到了厲寅的寢宮。
宮人替他打開了門,看向他的眼神透露這幾分同情。
冬歉剛踏入殿中,殿門就從外面闔上了。
仔細一聽,能聽到一道明顯的落鎖聲。
冬歉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
不過很快,他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他早早預料到了一切,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鎮定。
這里已經一地狼藉,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只有一處供奉著佛像的地方還算完整,厲寅獨獨放過了這個地方,成為這宮殿中唯一一處肅穆。
冬歉看見厲寅看向自己陰郁的目光,眼睫顫了顫,隱隱約約能猜出來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然,這幫上位者都滿腹疑慮,就算他下手干凈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證據,厲寅也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就像原主家里滿門忠烈,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圣上的事情,也會因為他的懷疑和猜測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厲寅一步一步來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陰郁道“跪下。”
冬歉抿了抿唇,還是聽話地跪了下來,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干凈,就像沒有摻雜任何的算計和城府。
厲寅同他對視。
倘若是心理素質低的人一直承受著這樣壓迫感極強的目光,恐怕會控制不住地露出馬腳。
但冬歉并不是心理素質低的人。
更何況現在,系統還貼心的給厲寅犀利的眼神打了馬賽克,這就讓冬歉更加沒有心理壓力了。
厲寅自然是不會知道冬歉動用了場外輔助。
他冰冷的手觸在了冬歉的脖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地陷進了冬歉的皮肉。
他嗓音陰冷地質問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么”
冬歉掀起眼簾,困惑地看著他“陛下,您怎么了”
厲寅注視著冬歉的眼睛。
他的目中沒有一絲心虛的情緒,只有面對不明處境的茫然。
他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
厲寅想將東廠那些審訊人的手段全部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又害怕冬歉真的出現什么閃失。
畢竟,就目前來說,除了冬歉以外,天底下好像沒有東西能夠緩解他的疼痛了。
但冬歉為什么會是這唯一的意外
如此一
來,冬歉豈不是就掌控了他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