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疼了。”
顧跡指骨緊了緊,圈住了言從逾的脖頸。他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嫌棄討厭,但在真實感受到后不可能不受用,偏頭在他的唇角處親了一口。
言從逾瞳孔微縮,眼睫微微顫動,按住顧跡的肩膀,幾乎是無意識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言從逾的脖頸都泛著紅。浴室里彌漫著的熱氣熏得人體溫都高了幾分。
言從逾一一解開顧跡的病服扣子,敞開的衣襟露出了分明的鎖骨,他喉結動了動,忍耐地閉上了眼睛。
不能和顧跡做男朋友的第一天,就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你閉著眼睛怎么給我洗”顧跡有些好笑,點了點他的眼角,“有什么不能看的。”
這個澡洗得格外漫長且艱難。言從逾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做到心無旁騖,繃緊了唇線幫顧跡洗澡,避開了不能碰水的傷口。
出了浴室后,言從逾的臉還是燙的,連耳尖都紅得滴血,半天緩不過神來。他把這歸結到浴室里彌漫的滾燙的水蒸氣上。
言從逾默默呼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走到自己的陪護小床旁,“我關燈了”
時間確實很晚,顧跡也熬不住了,懶懶打了個哈欠,“過來睡。”
言從逾還沒反應過來,試著拖了下這張小床,“定住的,過不來。”
“”顧跡忍不住笑了聲,“我說你過來。”
私人病房的病床比普通病床要大,倒也能湊合睡兩個人。
言從逾再次愣住,“可以嗎”
“陪
護不可以。”顧跡笑道“但男朋友可以。”
言從逾不舍得拒絕,但仍然對自己不放心“不小心壓到你了怎么辦”
“壓就壓到了。”顧跡沒有那么脆弱,不甚在意道,“快過來。”
次日清晨,雨過天晴。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映出一束明晃晃的金光。
言從逾被刺眼的光線照醒,見顧跡還沒醒,起身去拉緊了窗簾。他看了眼時間,昨晚睡得晚,也沒定鬧鐘,半個上午都快過去了,干脆起了床。
他輕手輕腳地出門,先去買了早餐放在床邊,然后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顧跡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熟了,自從那場火災后,他始終沒法放下,淺眠易醒受噩夢折磨,仿佛活在過去中,心情晦暗,很難有一個完整的睡眠。
今早顧跡自然醒來后,渾身感到了久違的輕松,沒有從前壓抑著的緊繃。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下意識朝旁邊摸了摸,卻發現身旁冰涼一片,旁邊的被子是空的,陡然清醒過來。
房間光線很暗,沒開燈,窗簾也拉得嚴實,乍一下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
顧跡坐起,去夠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卻先看見了床頭柜上放著的粥,伸手一摸還帶著溫溫的余熱,微微松了口氣。
粥味清淡,顧跡隨便吃了幾口,放下了碗和勺子,準備出去走走。
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很久,還沒有出過病房,順便看看言從逾去哪兒了。
一晚上的休息后,顧跡的腿已經沒那么疼了,只是走路的時候還有些不易察覺的僵直。
今天陽光很好,落在地上散著金色的光芒。這家醫院顧跡并不陌生,以前有段時間就在這里做康復,樓下有一片很美的花園,晴天時能曬到充足的太陽。
陽光落在身上的感覺溫暖而舒倘,顧跡在花園里溜達,他走得很慢,余光里驀然瞥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從醫院門口閃過。
卻又不算完全熟悉,比起記憶中的模樣像是高了不少。
這人看起來很是猶豫,一會兒進一會兒,進進出出了不知道多少次,卻還站在門口,仿佛很糾結要不要進去。
顧跡攥著旁邊的欄桿,聲線微微發緊,像是從喉結艱難地說出“路遲”
那道身影生硬地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