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凌云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到后山飛瀑下卻發現那兒多了個人。
他不太高興地走近一看,發現竟是二師兄溫辭樹。
“二師兄。”駱凌云不甘不愿地喊。
溫辭樹正是在等駱凌云回來,聽到腳步聲后便轉身看了眼駱凌云。
剛才駱凌云衣服本來就是濕漉漉的,又和顧然打了一場,此時身上沾了不少塵土,看起來像只臟兮兮的喪家土狗。
南蠻族在許多人眼里本來就屬于蠻夷之列,再加上駱凌云整天黏著大師兄,所以很多人都看他不太順眼,經常找他挑戰。但駱凌云天賦卓絕,底下的弟子基本沒人打得過他,所以他連溫辭樹也鮮少見到他這么狼狽的一面。
溫辭樹問“你找大師兄了”
駱凌云面色不怎么好,十分含糊地應了聲“對”。
溫辭樹聞言突然覺得有些慶幸大師兄還挺因材施教,指點他時只是讓他出出汗,瞧瞧駱凌云這備受打擊的慘樣就知道大師兄是怎么對他的了。他寬慰道“大師兄這次出去又突破了,你輸得慘些也正常。”
駱凌云聽了溫辭樹的寬慰后卻猛地抬起頭。
“你說什么”
駱凌云不敢置信地追問。
溫辭樹看出駱凌云臉上的震驚,不由怔在那兒。
“大師兄最近突破了,你不知道嗎”
溫辭樹不太確定地看著駱凌云。
駱凌云不吭聲。
顧然是壓著實力來指導他的,他哪里知道顧然的境界又提高了一重。
面對顧然時的那種無力感又一次涌上心頭。
有的人仿佛是你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存在。
溫辭樹見駱凌云神色郁郁,便沒多聊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大師兄說我也需要煉體,宗門中你最擅長此道,我準備過來跟著你修煉一段時間。”
他們南劍宗這座飛瀑既然被稱為“天下第一瀑”,別說多來一個人了,便是多來幾百上千人也不成問題。
駱凌云也知道飛瀑不是獨屬于自己的,自是沒有攔著溫辭樹不讓來的道理。
只是他心里不免還是有些郁悶飛瀑不獨屬于自己,大師兄也不獨屬于自己,他突破后第一時間說給大師兄聽,大師兄卻只字不提自己也突破了的事
駱凌云剛冒出這樣的想法來,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心口蔓延出的藤蔓符紋扼住了咽喉,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他不太明白胸腔中滿溢著的不甘和煩悶代表著什么,思來想去只能把這些痛苦歸結于自己因可能永遠無法為好友報仇而憤懣。
他當然是痛恨顧然的。
他才沒有真的把顧然當大師兄看待。
駱凌云這么說服著自己,才感覺那緊縛著自己脖頸的藤蔓驀然松開。他的心也跟著驀然一松,上前給溫辭樹講解如何接住飛瀑之力淬煉自身體魄。
溫辭樹認真聽完駱凌云的講解,試著與駱凌云那樣在湍急的瀑流下入定。
周圍都是喧囂的水流聲,即使兩人盤坐的石座離得不算遠也得極其費勁才能辨認出對方在說什么,因而兩人都默契地沒再說話。
溫辭樹是第一次進行這種苦修,初時只覺那瀑流似是無數箭雨般刺入自己身體,逼得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抵抗這種源自于肉體的最原始的痛楚。
等到他的筋骨漸漸扛住了這種痛苦,他的思緒又轉到了不遠處的駱凌云身上。是什么支撐著駱凌云日復一日地堅持這樣的苦修、練就他那怪物一般刀槍難入的體魄
別說其他人現在不太愿意和駱凌云對打,有時候連溫辭樹都不太樂意給駱凌云當陪練,因為他干起架來著實有點像個小瘋子,往往能用肉身來挨你一劍換取反擊良機。
誰家關起門來切磋能打得他這么瘋
也就大師兄能壓壓他的脾氣